司徒允扭曲着脸,重重吸一口气,猛得把手中的茶盏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茶盏炸裂,四下飞溅。“你!……”
坐在她旁边的司徒枫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正要起身的司徒允拉了下来,皱着眉目,低沉着声音道,“允儿!不可造次!”
这种拍卖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是非富即贵,轻易都得罪不得,更何况这可是巨星阁的拍卖场,说什么也不能由着司徒允造次。
司徒允被司徒枫低声呵斥了句,血压上升的脑袋清醒了些,这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而她自己正一副失态的样子。
她慌忙变了变脸色,朝着易无衣那边恨恨地瞪了一眼,端坐起来。
众人本来眼看两个女人之间暗潮汹涌,目光里都是刀光剑影,正打算坐等看戏,岂料这么简单就消停了,都不由得有些失望。
易无衣这个当事人,没有动半点怒气,该笑还是笑,果真是将“挑衅”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见着众人纷纷无趣地把视线转移,司徒允才难堪又羞怒地红着脸瞪向易无衣,眼神淬着毒似的寒森森地刮着易无衣。
易无衣自然感受得到她那直接凌厉的目光,她只是微微偏头,挑了挑眉梢,唇角一勾,便偏回了头,不再理会。
这简直是赤裸裸地挑衅!
司徒允气得七窍生烟,浑身发抖,暗暗骂了声“贱人!”随后蓦然转过头,对着司徒枫苦着一张小脸儿,委屈地咬着下唇道,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哥~你看她!你要替我好好教训她!”
司徒枫皱着的眉还没松开,闻言半是无奈,半是疑惑地道,“好好好,知道了,一会儿拍卖会结束了,我替你把她叫过来,好好教训一下。”
司徒枫一般当然说不会直接把人叫过来这种话,只是易无衣明显有意针对司徒允,依司徒允的性子,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易无衣既然坐在一楼,那便不是什么大人物,况且看易无衣的穿着也不像什么千金小姐,她让司徒允白花了那么多钱,稍稍教训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心中利弊权衡,理清楚之后,司徒枫暗暗点头,眉目却还是微微皱起,他看着一楼那悠然自得,面上浅笑的红衣少女,心里隐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易无衣却不知道司徒枫心中所想,因为她刚刚转过头之后,就没有再关注司徒兄妹两人,倒不是刻意避开,而是真看不上。
“女人,你真是可以啊!”九夜兴奋地在易无衣脑袋里叫唤着,“看把那个坏女人气的,我觉得要不是这里人多,她都能直接把你撕碎,嘶……她眼神真毒!”
易无衣面上的笑容却愈发深了,语间却风轻云淡,“这算什么,她当初害我的时候,可比这厉害多了。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我到时定是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说罢,也不理会九夜的“我好害怕”三连击,把注意力投到了拍卖台上。
“我们巨星阁这件宝贝,可是由专业探险小队误入星云森林的龙游峡谷才在深处发现的,可谓是可遇不可求。”主持人秦掌柜一只柔荑涂着艳红的豆蔻,衬得手臂白皙又可人,她的指尖轻轻划过那托盘上的红绸,缓缓揭开了。
随着红绸落下,一块长长的木头露了出来,整体很自然,并没有被砍断的痕迹,就是完整的一块。
它的周身萦绕着一层浅浅的青色荧光,自那红绸揭开,空气中就溢散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细细嗅来,极为引人陶醉。
“此木乃千年灵水杉木,自龙游峡谷深处聚灵之地获得,汇灵千年,已有了少许灵智。”
秦掌柜此话一出,台下一片轰动,有了灵智!
那是什么概念,形同妖怪成了精。
灵修世界,传闻只有圣兽才有灵智,能吐人言。可秦掌柜却说那一截木头有了灵智!
如若真的是这样,那这截木头才应该是今天真正的压轴大戏,可拍卖会才进行了一半,就把它拿了出来,台下当即有人出声质疑。
“哎呦,诸位别急啊。”秦掌柜芊芊细手掩唇轻笑,一双美目弯弯道,“正是因为这千年灵水杉木通了灵性,有了一点灵智,所以在抓捕过程中,为了逃窜将本体一份为四,那聚起来的灵智也就此散去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扫兴。
秦掌柜面上却波澜不惊,依旧是笑,“诸位可别扫兴啊!这灵水杉木虽说灵智已散,却还是一件圣品灵木啊!若是炼丹师拿回去炼丹时掺入一些可谓是事倍功半啊,就算是用于灵修吸收,六阶以下也足以让人用到实力上升整整一阶!”
此话一出,先前蔫下去的众人又打起了精神,面露垂涎。
易无衣无聊地撇撇嘴,看着台下众人开始了底价为“一百二十万”的竞拍。
不得不说,巨星阁真会做生意,好的东西底价放的低,竞拍的人也就多,竞争激烈,通常都让人愈发想要胜出,那价格也就越涨越快,最后的拍价也就越高。
“一百二十五万。”
“一百三十。”
“一百五十万。”
“我出一百六十万。”
“一百七十。”
……
最后是三楼的一个姑娘以“四百万”的高价把那块木头给拍走了,古灵精怪的一个姑娘,似乎是个炼丹师。
易无衣也不太在意,只是感叹着自己真穷,那一块儿木头,居然要耗费她身上全部财产的三分之二。
啧啧,我真穷!
易无衣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心情复杂地感叹。
“女人,你可真穷!”偏偏九夜那厮好生不知识人眼色,突然冒出来生事。
本来易无衣就只是有一点点低落,结果等到他一开口,内心瞬间枯萎了,她暗自咬了咬牙,道“是啊,我穷死了。”
说罢,她轻轻起身,把竞拍牌子放在座位上,迈上走道,缓缓朝着大门走去。
“诶,还没结束呢你怎么就走了?”九夜纳闷儿。
“怎么,不走坐那儿干看着呀,这才什么跟什么啊,就这么贵了,就算我继续坐下去,你觉得我能抢得到?”易无衣磨了磨后牙槽,忽然有些郁闷。“白白眼馋,还不如我走呢,眼不看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