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对。”九夜琢磨了下,觉得是挺在理的。
“哦!对了!”九夜忽然惊声道,“女人,你什么时候把毒给解了啊,虽然那毒对你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但也好歹有点影响体质,再说,三天之后你不还是要去那个摘花宴的吗?还是把印记给消一下吧。”
“毒是要赶紧解的,不过……”易无衣把手中已经擦拭干净的茶具放下,眸中闪了闪,挽唇一笑,“印记,就留着吧。”
“啊!”九夜惊讶地叫一声,迷惑又不解,纳闷道,“为什么啊?女人不都是很爱惜自己的容貌,把脸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吗?”
他觉得易无衣如果把脸上的印记去掉,再长开一点,肯定是个绝世大美人儿!
那么显眼一道青色印记,横在额头上,他想想都觉得可惜,可易无衣却说要留着!
真是看不明白了。
“恢复容貌有什么好处吗?”易无衣反问他,漫不经心地挑眉,“除了招来一群见色起意的色胚子,我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了。”
“可是,你真的不想变漂亮吗?”九夜还是不能相信,居然会有女人愿意以丑貌示人。
“我凭着长得丑才能和南宫若解除婚约,要是解除完婚约又变漂亮了,那你觉得,一个虽然没有灵根,但却貌美的将军嫡女,会不会被其他世家公子上门提亲?”易无衣叹了叹气,“那岂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
“……”九夜,你就不能谦虚一点吗?这么自信会有人上门提亲抢着要娶你?
“那你就不怕以后都没人敢娶你吗?”九夜半天才从易无衣那说好听点叫自信,说难听点叫自恋的有恃无恐的态度中缓过来,微微担忧道。
“你衣爷我,自恃品行高洁傲岸,不必靠容貌博人喜欢。”易无衣得瑟瑟地轻笑起来,说罢,她眼中忍不住一黯,“再说,我也不会嫁人。”
她从破板凳上站起身,环住手臂恣意道,“男人这种没用的东西要他干嘛?”
“……”九夜。
行,我忘了,您大佬儿可是个女强人,不必依靠男人!
甚至不需要谈恋爱!
佩服!
易无衣却没有那么释怀,她低低敛着的眸子中沉沉的。
她又想到了令羽。
说是一点都不外乎,又怎么可能呢?
她那样骄傲要强的性子,一腔赤诚地献上了一颗真心,却被人摔在了地上,烂在了泥泞中。
说不在乎?说不痛?
怎么会呢?
易无衣忽然笑起来,一双灵动的眸子里满是盛世嚣张。
虽然忘不了,但却也不会再陷进去了。
大概没有人能够轻易地把别人特别是爱人的背叛一揭而过,但是她可以在那些伤害中成长。
忘不了没关系,不再犯就好。
易无衣眯着眼伸了个懒腰,身上的骨节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易无衣还没来得及再开口,门口突然又传来人的说话声。
“大小姐!”有婢女站在院子里呼喊,“夫人让我给你送请帖。”
易无衣拎着破竹竿懒懒走到了门前,撩起眼皮子,散漫地看过去。
是一个和云儿差不多的婢女,眉眼温顺,看起来还有些腼腆。
她看见易无衣出来,先是愣了愣,又笑了一下,两手握着一张桃粉的烫金帖子,走过去递给易无衣。
易无衣挑眉,伸出另一只手动作随意地接下了。
“叫什么?”易无衣看着收回手的婢女,随意地问了一句。
“桃儿。”桃儿笑了笑,声音清脆一片。她两颊有些微红,笑颜如花,几分少女烂漫。
易无衣点点头,把刚刚放在脚下的破竹竿不着痕迹地往身边划了划。“行,帖子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桃儿朝着易无衣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个礼,“桃儿这就退下了。”
说罢,她对着易无衣后退了几步,然后慢慢转过身,步伐轻快地走了。
易无衣看着她的背影,轻轻道了句,“肯定是刚进府的。”
“你怎么知道?”九夜好奇。
“你看她。”易无衣仰了仰头,眯起眼道,“这么天真一个丫头,不知道还能在这府邸里开心多久。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嘶……”九夜倒吸一口冷气,被她说的莫名有些难受,这种满是勾心斗角的地方,确实会磨灭人的心性。
不过,易无衣是不会变的。
她对这种勾心斗角全然没有兴趣,她只想离开这里。
易无衣还站在门口,看着那空无一人的院门。
两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你小心一点!”凌儿整个儿人赖在云儿身上,她皱着眉,不满地道,“我肚子还疼着呢。”
云儿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慢慢迈过院门,朝着里面走去。
她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也有些微红。
都是半大不大的少女,谁比谁力气大?
谁又比谁金贵?
易无衣冷冷看了眼,蓦地勾起唇,“云儿,放开她。”
刚走进院门的两人具是一怔,双双抬起头来。
云儿怔怔地,还没反应过来。
凌儿的难色却霎时难看起来,眼睛里又是气愤恼恨,又是不甘隐忍地看着悠闲挥舞着破竹竿的易无衣,咬了咬唇,没有开口。
云儿看看易无衣,又看看气愤的凌儿,犹豫不决,没有松手。
“你别太过分!”凌儿极力抑制着怒火,声音里的气势也没有之前那么气势凌人了。
“你难道没看见她已经尽力在慢慢走了吗?再说你只是肚子痛,腿又不痛。”易无衣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挑衅地扬了扬眉梢,“难道别人就有义务管你?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再这么得寸进尺。”
云儿怔怔地看着易无衣,大概是没有想到易无衣居然会帮她。
易无衣却没有理会她的目光,只是看着气得发抖的凌儿,眉目淡淡却满是恣意妄为的挑衅,仿佛气不死人不罢休。
凌儿最后还是忍气吞声地冷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云儿,自己站在院子里,面色苍白。
“记住我的话。”易无衣手中的破竹竿在地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平淡地道,说罢,她转身欲进屋,刚走一半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就先回去吧,云儿留下,给我收拾一下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