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普也在苦思对策,对于战场有点敏感的他,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对面冀州军的不对劲。
两日前就到了釜口关卡的程普,在正式接管关卡防御后,他就迅速派出斥候,向关卡南北蔓延,尽量做到把战场上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心。
在昨日上午,皇普嵩率领的冀州军到达战场后,很多布置就出问题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斥候。
西门军因为长期盘踞在太行山,对于釜口径周围的环境很是熟悉,在前日的密报中,一切都还正常,然而自从昨天下午开始,从南北两方向,距离关卡二十里的斥候,都没有了消息了,甚至这个距离还在缩短,估计再过一阵子,程普就会变成瞎子和聋子,彻底被围在釜口径。
“看来皇普嵩真的和主公所说的那样,派遣精锐大军,从南北两路翻越太行山,前后夹击我啊!”
程普眉头紧锁,这一切都不出主公所料,但形势依然严峻,他手中才六千大军,皇普嵩则是四万军队,釜口关卡前方窄,后方开阔,想要像以前一样,通过扼守关卡,阻挡敌人估计是不行了。
幸好釜口径的位置,扼守冀州和太行山咽喉,只有把程普消灭,汉军才能攻打长治城,要不然翻越太行山过去的军队,也会因为无法携带物资而溃败。
“主公,就看你的了!只有率先消灭丁原,然后率军返回,从长治城出发,把翻越太行山的汉军消灭,这样才能解决汉军对釜口关卡的围攻!”
程普仔细研究后,发现西门乐的战略极为厉害,靠着汉军在战场上通讯的不畅通,打一个时间差,从容地集中优势兵力,消灭敌人。
……
程普在伤脑筋,和他同时出发的张燕也不好过,这次张燕只带了两千军队,却要黏着一万河东军的屁股,这和程普驻守关卡的任务,难度也相差无几。
“宁贵,河东军由谁领军?他们战斗力如何?”张燕询问宁贵,在这太行山中,想要瞒过锦衣卫的探查,极为困难。
“由董卓领军,河东军有点奇怪,他们带过来的军队中,有一千精锐骑兵,剩余的九千步兵,都是老弱病残,”
宁贵皱着眉头,董卓率领的那一千骑兵极为精锐,据锦衣卫的汇报,他们远远就能感觉到彪悍的气息。
“一千精锐骑兵?九千老弱病残的步兵?”张燕眼睛眯了起来。
董卓这个人张燕知道,当初黄巾起义的时候,曾经率领汉军主力,和张角打过一仗,可是被张角教做人了,后来听说被调到西凉平叛,现在是河东太守,麾下有四万西凉铁骑,实力很强大。
“张将军,董卓应该不想多出力,”宁贵沉思片刻后道:“根据黑衣卫的密报,董卓的实力极强,他老巢在西凉,而他现如今在河东当太守,身边不可能就只有这么一点力量!”
“嗯!”张燕笑道:“汉庭真是人心散了啊,这几年四处叛乱,手下大将还拥兵自重,这董卓必然有所图谋!”
宁贵点点头,作为情报部门出身的他,知道很多隐秘的事情,张燕所说的都有记载和分析。
“那么张将军要怎么拖住这董卓?从河东郡过来的董卓,想要攻打我们,就需要翻越王屋山,还要跨过沁河,路途可真够遥远的!”宁贵对于皇普嵩的这个战略感到无语。
其实宁贵并不清楚,这个战略是刘宏所下,作为皇帝,必然是需要金口玉言的,说了要四面围攻,那就怎么都要凑出来。
皇普嵩虽然也觉得这个战略不怎么好,但想着不过是攻打贼寇,就没有擅自修改战略,况且只是让董卓带一万人作为偏师。
……
要说四路汉军中,最苦逼的,不是要翻越王屋山脉的董卓,而是竖着从北进入太行山的刘虞,四路大军中,他是最先出发的。
作为汉室宗亲的刘虞,对于大汉的忠心毋庸置疑,哪怕年事已高,他也不顾路途遥远,亲自率军前来,为的就是消灭盘踞在太行山中的西门巨寇。
“鲜于银,我们到哪了?距离约定距离地点还有多远?还有跟踪在我们大军后面的尾巴处理了没有?”
中军大帐中,刘虞询问他的心腹将领鲜于银,这一次率领三万大军,从幽州进入太行山,只带半个月的粮草,就是为了速度。
“刺史老大人,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日左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过去,至于跟在后面的尾巴,已经让斥候驱赶了,”鲜于银躬身答道。
“很好!继续!”刘虞很满意,十日后就能到达约定地点,他现在的粮食足够,那就不需要为粮草担心,到时候可以暂时食用并州军携带的粮食,再打通前往冀州的釜口径通道,冀州的粮食就能够通过釜口径,源源不断的运进太行山!
……
“父亲,孩儿明日就要进入太行山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皇普坚寿向皇普嵩拜别道。
皇普嵩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坚寿,此去一定小心!”
“诺!”皇普坚寿认真的点点头,他不是草包,父亲皇普嵩是一员名将,他也得到了一些真传。
……
“文优,你让我不要打进去?”董卓是一个体格健壮,身材敦实的西凉汉子,此时坐在帅帐中,和其余三处汉军大营一样研究战局。
“是的,岳父,只有太行山中的西门乐实力壮大,才能够在河东多畜养士卒,然后……”李儒嘴角上翘:“然后静待时变!”
李儒身穿青衣,下巴有一瞥胡子翘起,样貌虽然不佳,但他的眼睛极亮,洋溢着强大的自信。
“养寇自重?”董卓回过味来,随即哈哈大笑道:“就和我在西凉做的一样?”
“是的,岳父!”李儒呵呵冷笑道:“这大汉眼看到头了,岳父不想着进一步?”
“哈哈哈……”大帐中传来猖狂的笑声,但是没人注意到,在大帐不远处,有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人眼睛眯起,听着帅帐中若有若无的猖狂大笑。
……
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瞬间压制了昨晚的阴谋算计,金黄色的阳光,重新给这片大地带来温暖。
“呜呜……”
一阵号角声响起,西门乐骑着黑色的健马,带着九千身穿黑色半身板甲的将士,出了大营,没有留下一兵一卒,全被他带了出来。
“咚咚咚……”
一阵鼓声从丘陵中传出,一队队穿着红色军服的汉军鱼贯而来,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多岁,身穿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
“丁原?”
西门乐今天穿的是亮银板甲,在一片黑色板甲的手下中,显得极为显眼。
作为精神领袖,西门乐不得不骚包的这么穿,因为西门军数量少于并州军,只有让将士们看到主将在前面奋斗,那么战斗的时候,将士们的士气才不会低落,要不然这些将士都不知道为什么打仗。
“好年轻!”丁原身边的也是一员年轻将军,此人也是身穿银色盔甲,手拿长枪,威武不凡。
“嗯?”丁原皱了皱眉,不自觉道:“皇普义真三年前曾经说过,西门乐年龄已经十三四岁,怎么过去几年,感觉外貌还是十三四岁?而且他们怎么都穿着铁甲?”
丁原眼角跳了跳,西门军很诡异啊,这和皇普嵩给予的情报有很大的不同。
“放狼烟!并州军都从丘陵中出来了,他们的粮草估计还在里面!”向随军参谋下达指令后,西门乐决定亲自出马,拖住丁原给黄小虎争取时间。
“丁原,为何要来攻打我?”西门乐拍马上前,战斗嘛,总是要理论一番才行。
“哼!你是反贼,我是官军,打你天经地义!”丁原一句话堵死西门乐的话。
他不会脑残地说因为你掳走蔡邕女儿,所以发兵打你,这么说的话,大汉朝廷会被笑掉大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