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现在都快疯了，从高三级喊投票喊到初一，现在校园贴吧置顶的都是她的拉票贴……”

马博文蹲在马桶上，长叹了口气。

对面的顾北笑起来，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是吗？”

好像可以想象她此刻的样子。

“本来突然要去当总决赛特邀嘉宾就很出格了，”马博文扶额，“顾北，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坐拥千万粉丝的退役选手？等下狗仔把你现在就在国内的消息挖出来，你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顾北微微拉开手机与自己的距离，淡淡说道，“手机好像欠费了，先挂了。”

“别别别，你那边怎么样，竞拍开始了没？”马博文压低声音，大高个缩在小小的卫生间，“惯例说李氏集团也会派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嗯，我猜到了。”顾北勾唇一笑。

“你猜到了还这么淡定？！”马博文翻了个白眼，差点没想穿过手机把顾北揪出来看看他的表情，“你不会今天想豪赌一把吧？我告诉你，到时候不够钱可别来找我！”

“你那点钱还是给你留着买房娶老婆吧。”顾北一笑，抬眸，车子已经到了竞拍会场。

他挂掉电话，肖扬解开安全带，回头看他，“你确定要拍下这支次级联赛战队？”

“嗯。”

顾北出来，看着眼前久违的竞拍中心，不由地心生感慨。

“我记得你当年也是在这里被竞拍的？”肖扬想起什么，说道。

“对。”

顾北点点头，下意识地从口袋拿出一包烟，熟练地点起，“那时候想着完犊子，毕竟你们俱乐部那时候还没什么名气。”

“而且还是用历史最低价买的。”肖扬忍不住笑起来，调侃道，“老板说比菜市场买菜还合算。”

“那可不，清仓大甩卖……”顾北呼出一口烟，抬头看着那坡屋顶层叠打造出的轻薄感建筑，“我这个二队队员算白饶进去的。”

进去，会场中心已经陆续坐了好些人。

顾北出示了一下邀请函，那礼仪小姐就微微惊愕地打量着他和肖扬。

白衬衫，西装笔挺，气势逼人，却偏偏戴了口罩，似乎想保持低调不被人认出来。

她心里疑惑着，接过邀请函带顾北和肖扬去二楼包间，“两位尊贵的客人，请往这边走。”

“麻烦了。”顾北客气说道。

在包间下面的动态一目了然。肖扬扯扯袖口，斜坐在真皮沙发上，等礼仪小姐走后他才说道，“如果李氏集团真的要掺和，那我们怎么办？”

顾北目光一凛，“那就让他们尽兴。”

肖扬翻了个白眼，“你还真行，用最狠的表情说最怂的话。”

他拿起茶几上的紫砂壶给顾北倒了一杯茶，然后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这紫砂壶还是好货……不愧是秦氏集团旗下的，在这方面就是舍得花钱。”肖扬说着，又将紫砂壶轻轻放回茶几上。

茶几上除了茶壶茶杯，还放了一盘精致的桂花糕和一小壶意象插花。小叶泛舟造型香炉香气氤氲，淡雅别致，让人忍不住身心舒畅，想要享受这惬意时刻。

“书香门第……”肖扬笑笑，“很难想象秦家小姐会跟叶寒那小子联姻啊。”

不一会儿，会场就坐满了，熙熙攘攘。二楼包间也几乎满人，顾北往对面望过去，那件卷上了大半竹纱，就只露出那人的侧影。

竞拍仪式很快开始，主持开口后原本有些喧闹的会场顿时寂静下来。

“欢迎各位的莅临。下面我们将不浪费各位宝贵的时间，直接进入竞拍环节。最先拍卖的是藤树先生生前所创作的泼墨山水画……”

肖扬看看名录，他们想要拿下的浪淘沙战队作为大轴，被放在了最后一个。

他余光瞥向其他的，“今天居然还有别的战队？”

压轴的是一个叫天合的新人战队，估计也是打次级联赛的。

顾北没有说话，而是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肖扬自己也抿了一口，瞬间受到降维打击，腮帮子和舌头一下子收紧，“我去，这到底是什么茶，居然能苦成这样？”

寻常茶叶一般苦味很快褪去，留有余香。这个却苦的像一把尖刀，直入喉底，久久不散。

顾北轻轻晃了一下茶杯，这里茶杯都是定制的，窑子现烧，底下还有着冷黄色的冰裂纹，仿佛一轮明月映水，上面茶叶如小舟轻浮。

“先锋寨的普洱。”顾北说完将茶杯放回茶几，看着下面的竞拍。

“我以为当年在俱乐部被你灌的那些老曼峨已经够苦了，”肖扬微微缓过神，揉着额头说道，“没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

再看看顾北，喝这些不但没有痛苦的表情，反而还很享受。

变态。

肖扬吐槽着，察觉一丝不对劲，“不是吧，包间都给配这么苦的茶，啧啧？”

顾北笑起来，眉眼却透着清冷。他看向对面包间，慢慢说道，“自然是有人给我们换了下。”

“……来自李氏集团的警告？”肖扬顺着顾北的视线看向对面，那里坐着一个气质卓越的中年男子，竹纱下只透着他的侧影以及身旁站着的两个保镖。

肖扬偏头看看顾北，叹了口气，神色复杂，“那我们还拍不拍？对方看来是有备而来。”

“拍。”

顾北笑着点点头。

肖扬刚想说拿什么拍，顾北就慢悠悠地举起手中的牌子，打开扩音器，“五千万！”

会场听到价格哗然。

肖扬一顿，那么快就到浪淘沙了？！

他扭头往竞拍展示台看去，立刻站起来，“顾北，现在才到天合！”

为什么现在就出手了？！难道他是被刚才的茶苦晕了？！

而且居然一开口就是五千万，五千万在往年都足够买下kpl的席位！

肖扬脑子里飞快计算着，要是这个被顾北误拍下来，等下只能后台解决，用扣除百分比的钱撤销……

顾北却不慌不忙，望着那对面。

对面在下一秒也举起牌子，礼仪小姐的声音传出来，“这位先生加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