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魔杵扛在肩,猫叔推开门,大步走进了夜幕之中。
飘荡在外的阿忠,不知为何,眼角有些发热。
单枪匹马吾不怕,一腔孤勇又如何?
男人,便要活出个男人的样子。
可是,猫叔今天要做的事,阿忠自知,丝毫忙都帮不。
真要去了茶花镇,怕是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阿忠想了想,身影晃动,极速飘向某个方向。
片刻之后,阿忠竟然来到了一个扎纸铺前。
此时,阿忠的脸满是畏惧之色,但还是硬着头皮拍了拍木门。
“啪……”
也不知触动了什么禁制,一道白光当头斩下。
门内,传出了老九的厉喝声,“哪里来的邪祟,敢到我这里寻事?”
白光就悬在阿忠头顶。
阿忠扑通一声跪倒,“大人,我是猫叔大发慈悲,收留的一只鬼魂,偶尔曾听猫叔提过,您与他曾同为天波将军府袍泽……”
木门自动打开,老九道,“进来说话。”
猫叔颤抖着身子,迈步而入。
这扎纸店的气息,对于阿忠这样的低阶鬼物而言,实在太过刺激。
感觉多呆几分钟,魂魄就得消散大半。
阿忠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纸扎匠老九沉默,挥了挥手,让阿忠自行离去。
阿忠长出了口气,迅速隐浮在空气当中。
心道,猫叔,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你的恩情,只怕下一个轮回再还了。
打发走阿忠,老九转身,同样从一个墙壁夹层出取出一个木盒。
“爹爹,你也要去?”一个纸人突然开口。
老九头也不回,边打开木盒边道,“大义在前,我镇狱十三骑,又有哪个是孬种。爹爹的风头,什么时候能被老十三盖过?”
盒子打开,一对乌黑的铁钩,静静躺在其中。
“老伙计,没想到,在这人界,还有要动用你的一天。”
铁钩呜咽。
与猫叔那浩然正气的降魔杵不同,这铁钩竟然带着鬼泣之声。
钩名,本就叫鬼泣。
老九整理了一下衣衫,亦朗声道,“天波将军麾下,镇狱十三骑,老九,今天要请动法器,荡邪除魔。”
鬼泣钩十字插花,缚于身后,老九一点角落里的一匹纸马。
纸马晃动身形,居然,活了。
老九跨纸马,朝着茶花镇方向而去……
半空之中,遥望纸马远去的背景,阿忠喃喃道:“好汉子,都是好汉子。”
……
……
一处宅院之内。
一个浑身酒气的邋遢酒鬼,正在手舞足蹈地向魔婴报告着经过。
叶思甜的行踪,被发现了。
这个酒鬼内心狂喜。
天赐机缘啊。
魔婴大人要寻的人,要恰恰被我碰到。
酒鬼喋喋不休。
“赏他一颗血阴丹,下去吧。”
邋遢酒鬼领了赏赐,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十有八九也是换酒喝了。
魔婴童子此时也心情大好。
果然鬼多力量大,将军要寻之人,还真被我寻到了。
嘿嘿。
正在这时,一只恶鬼,引着林轩等三人,走了进来。
“大人,长舌回来了。”
“哦?”魔婴嘴角泛起一丝邪恶的笑容,对着身边的刘晓芸道,“妈妈,小姨也请来了。”
刘晓芸呆呆地点了点头,“来得好、来得好。我们都可以在一起了。”
鬼气森森。
毛十八把扛在肩的林轩慢慢放在地,吐着舌头,谄媚地笑道,“大人,我总是算把人带到了。”
“哼。”魔婴重重一拍桌案,“派你去拘个凡人,还用了三天,简直废物……”
魔婴身黑气翻滚,就要翻脸。
要说这魔婴,委实暴虐,一言不和,就要动手宰人。
尼马。
毛十八吐着长舌,“大人且慢动手。还不是因为超能局的那帮家伙,日防夜防,在刘晓蕾家门口蹲守,小的未敢轻举妄动,怕坏了大人的正经事。”
“嗬……”魔婴似乎强行按下心中的一口恶气。“滚吧。”
剧本可不应该是这样。
不是应该你走下来,好好去看看这战利品的吗?
劳资滚了,怎么阴你?
情急之下,毛家第一天才舌灿莲花,开始了胡说八道,“大人,小的去拘刘晓蕾时,却发现其身,有一个奇怪的图案,似乎,是阴司之中的并蒂鬼莲。好生奇怪。”
若论符道之术,毛十八在这天下不作第二人想。
若论胡说八道,恐怕七界之中,也能排在前三。
果然,鬼婴被套路了进来。
这并蒂鬼莲,怎么会出现在一个普通凡人身?
毛十八开始装模作样地扯林轩身的女装,准备扒下林轩的裤子。
这个操作,实在够骚。
若不是准备伏击鬼婴,林轩和大漂亮几乎同时出手,先打爆这毛十八的狗头。
“等下,本座亲自来看。”鬼婴出面喝止。
毛十八大喜。
尼妹,就怕你不过来。
你奸滑似鬼,还不是喝道爷的洗脚水?
也就离着林轩还差几步遥,刘晓芸突然开口道,“大头,这好像不是你小姨。”
卧槽。
毛十八算计及临场发挥不可谓不精妙。
但算计再周密,也难免会有疏漏。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还遁其一呢。
西贝就是西贝。
任凭把林轩的外观、气息改变得与刘晓蕾一模一样,但刘晓蕾与刘晓芸姐姐之间的那种心神连接与感应,却是伪装不出来了。
果然,几步之外,魔婴骤然停了下来。
装不下去了。
我摊牌了。
毛十八大呼一声,“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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