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晶就知道,这回终于轮到空智硬一次了,果然,听圆真发令与明教动手,空智终于在忍不住,大声喝道喝道:“空闻方丈已落入叛徒圆真手中,众弟子先擒此叛徒,再救方丈!”
霎时之间,峰顶上乱成一团。成昆党羽刚刚冲出来,明教众人外加萧峰杨过等人,再加上空智手下一拥而上,片刻间就打倒一片,剩下的见势不妙,一哄而散,只留下成昆一个还站在当地。
成昆狞笑道:“知道空闻在我手里,你还胆敢作乱?就算你将我击毙当场,也救不了阖寺僧众,更救不了空闻老贼!”
说着又指指寺院方向:“就算救得了人,也救不了这冲天大火!”
众人往寺院方向望去,果然见寺中黑烟和火舌冒起,惊道:“达摩堂失火!快,快去救火。”群僧一阵大乱,纷纷便要奔下山去。
成昆狞声道:“这时候去,还来得及么?”
这下终于轮到哥们儿上场了吧!毕晶仰天大笑,做足了韦小宝模样,叫道:“你觉得救不了就救不了?老子偏就给你看!”
成昆怒极反笑:“你以为你”
话音未落,狞笑和声音就彻底凝固达摩堂四周一条条白龙般的水柱齐向火焰中灌落,霎时间便将火头压了下去。
群僧一阵欢呼,成昆愣了片刻,大声道:“就算救了火,也救不了人!”
毕晶眼睛四处乱转,遥遥看见杨逍已经奔上山来,正要提气几乎,抢先大笑三声:“都跟你说了就给你看,你这傻孩子怎么就不信呢?”
杨逍长笑一声:“正是!你道明教五行旗是白给的么?”
成昆脸色惨变,蓦地大喝一声,纵身而起,猛地扑向谢逊,当头一掌劈下。
谢逊微微闪避,让开头顶要害,任成昆一掌打中肩头,身体微微一晃,高声叫道:“四方英雄听者,我谢逊的武功,原是这位成昆师父所授,可是他遇奸我妻不遂,杀我父母妻儿,师尊虽亲,总亲不过亲生的爹娘。我找他报仇,该是不该?”
四下里群雄轰然叫道:“该当报仇,该当报仇!”
成昆一言不发,左手虚引,右手一掌拍出。谢逊斜身让过,仍不还招。
张无忌大惊,叫道:“义父你还手啊!”就要扑上前去拦下成昆。
谢逊喝道:“这是我和成昆的恩怨,无忌你不要插手!”
张无忌猛地顿住。
成昆双腿连环踢出,啪啪两响,谢逊胁下连中两腿。谢逊再也经手不起,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将出来,脸上衣上尽是血痕,狰狞可怖,口气却充满苦笑:“他传我武功,我受他三招,却也不算什么!”说着双掌一错,疾劈成昆,二人瞬间打成一团。
这一场比拼,却不是之前的比武较技,而是真正的生死相搏。二人固然武功高强,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精彩也许不如张无忌萧峰一战,也比不上张无忌与三渡一战,但惨烈程度却不知高了多少,人人都看得惊心动魄。
只有毕晶一行人,知道这一战的结果,甚至连过程也得一清二楚。
果然,两人势若疯虎,各尽所能,从衣冠整齐打到浑身浴血,从大开大合的拳脚相加到阴狠毒辣的小巧擒拿,从地上打到水牢,最终,在地牢深处,谢逊拼着与对方两败俱伤,一招“双龙抢珠”,以自己已经盲了的双目,换得成昆双目尽盲。
“砰砰砰!”
从地底水牢一跃而上,在断松之间,谢逊一记接着一记七伤拳,连珠炮一样轰在成昆胸口,成昆接连后退摔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
眼见成昆就要死在谢逊手上,渡厄忽然高颂佛号:“因果报应,善哉,善哉!”
谢逊一呆,下一全就凝力不发,淡然道:“我本当打你一十三拳七伤拳。但你武功全失,双目已盲,从此成为废人,再也不能在世间为恶。余下的一十一拳,那也不用打了。”
张无忌等见他大获全胜,都欢呼起来。谢逊突然坐倒在地,全身骨骼格格乱响。
萧峰早防着他这一招呢,身体一晃,就到了谢逊身边,一伸按住他背心,谢逊还不死心,猛地跳起来,举拳往自己胸口猛捶。但身体刚跳起来没三尺,拳头刚举到一半,就觉得后颈一紧,竟被人提在半空,背心一道被点,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
张无忌这才反应过来,知道谢逊竟然是逆运内息要散尽全身武功,叫一声:“义父,使不得!”抢到他身边,眼泪涔涔而下。
谢逊身材高大,但被萧峰提在半空,动也动弹不得,长叹一声道:“我一身武功是成昆所授,今日我自行尽数毁了,还了给他,从此恩怨一笔勾销,这位英雄,你何苦阻止?”
萧峰哼了一声:“武功是他教的,你你自己练的不是?你妻儿身在黄泉,乐意见你活得这般惨苦么?无忌为你受了这许多苦,废了这许多力气,是要你自残身体的么?”
说着将他放下,拍开他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罢!”
张无忌也叫道:“义父,你如何自残自己身体,无忌便随你一样!”
谢逊呆立半晌,伸手轻轻抚摸张无忌头顶,叹口气:“好,好孩子……”
张无忌刚刚松了口气,谢逊却又朗声道:“只是我平生作恶多端,原没想能活到今日,天下英雄中,有哪一位的亲人师友曾为谢某所害,便请来取了谢某的性命去,无忌,你不得阻止,更不得事后报复,免增你义父罪业。”
张无忌一呆,眼巴巴看看谢逊,见他神情坚定,知道他心意已决,只能含泪答应。
接下来,就是谢逊受辱的名场面了。自那个姓邱得得汉子开始,自那个叫做太虚子的长须道人止,人丛中一个又一个的出来,有的吐谢逊一脸浓痰,有的打他两记耳光,有的踢他一脚,更有人破口痛骂,谢逊始终低头忍受,既不退避,更不恶言相报。
直到峨眉派的静照出来,唾沫里含着枣核钢钉,射向谢逊额头。
自然,又是小龙女冒充自己不知道多少代孙女,将这枚钢钉拦下,连番质问之下,周芷若领着峨眉诸女愤然下山。
群豪面面相觑,这女人,连布袋里的老公都不要了?丐帮众人深恨陈友谅,连周芷若也恨上了,愤然道:“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毕晶嘿嘿一笑:“他们倒是想走来着,早晚也得回来,嘿嘿!”
群丐见他笑得古怪,都有些惊讶,但半天来,这胖子言必有中,全场的伯夷都让他装完了,只能将信将疑,暂时将这事儿放在一边。
随后,谢逊还是按照原剧情拜了渡厄为师,留下什么“牛屎谢逊,皆是虚影,身既无物,何况于名”的偈子,下峰而去。
这和尚做的,比萧远山和慕容博还利索,连名字都没改。
要不说少林寺千年威名不倒,高手辈出呢,全天下做了大恶的高手,都被他们弄到寺里了……
空闻空智得脱大难,自然对毕晶这位曾经的对头和老熟人感激莫名,招呼着群豪到寺内,开出素餐接待。众僧侣做起法事,替会中不幸丧命的英雄超度,群雄逐一祭吊致哀。
好一阵纷扰之后,夜色已深,丐帮、武当和明教几个首脑却不肯散去,和毕晶等人挤在一间大屋里,商讨未来大事。毕晶见丐帮几个一直神色古怪,欲言又止,忍不住道:“有啥事儿就说呗?是不是周芷若一直不回来,觉得我骗了你们了?”
丐帮几个长老就有点讪讪的。毕晶摇摇头:“我劝你们还是先别管她了,先管好眼前的事儿吧。”见众人面露惊讶之色,故作神秘道:“你们觉得今天这事儿就算完了?真正的大事儿,这才刚刚开始呢!”
众人都一惊,忙问端的,毕晶也不直说,嘿嘿笑道:“你们等着把,我估摸着,武当张四侠这会儿差不多也该来了究竟什么事儿,你们听他说吧!”
一见胖子这装神弄鬼的样儿,母老虎就是一阵郁闷,扭过头懒得理他。
俞莲舟和殷梨亭却同时一愣,殷梨亭终究不像俞莲舟那么沉得住气,惊讶道:“四哥?他怎么……难道我武当有事?”
话音未落,就听外边有人报道:“武当张四侠到来,有要事相商!”
屋内人顿时大惊,纷纷向毕晶看去,俞莲舟和殷梨亭同时霍然起身,但还没动脚步,张松溪已经推门而入,神色焦急。俞殷二人和张无忌心中更惊,忙问:“师父他老人家安好?”
张松溪点头道:“他老人家好,我在武当山下听得消息,元军铁骑二万,要前来攻打少林寺,将我英雄大会一网打尽,故此星夜来报!”
“啊!”
众人群相耸动,纷纷站起身来,喝道:“今日与鞑子拼个死活!”
“啧啧啧,这就拼个死活了?大家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循声望去,就见毕晶摇头晃脑道,“不选个用兵如神的首脑,就凭这满山遍野的无组织无纪律的武林高手们,能拼得过数万蒙元铁骑?真那么容易,元朝早被赶出去一百年了!”
众人有不服气瞪着毕晶的,有颓然长叹的,也有若有所思的,表情各异望着毕晶,一时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武当三位,加上张无忌,目光纷纷离开毕晶,转移到沉稳坐在桌旁的郭靖脸上。
丐帮和明教诸人都是一愣,疑惑道:“他……这位前辈……”
毕晶神秘地笑笑道:“这位大爷,名字叫做”深吸一口气,说出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郭靖。”
作为只有极少数高层知道的秘密,郭靖的身份并没有公布,而是作为张无忌的隐形高参,实际指挥这场空前绝后的武林人士对抗朝廷大军的战斗。真正出面发号施令的,还是张无忌。
但武当、明教、丐帮,乃至少林寺空闻方丈和空智大师,终于确定郭靖身份后,目光中表现出来的狂热和信心,足以让他们对张无忌的号令言听计从。有了这四大帮派的认头,参与此事的群豪虽众,却少有敢不同号令者,尤其是见识了明教教主五行旗精锐的表现之后。
在郭靖张无忌指挥下,首批追击峨眉派诸人上山的元兵两千铁骑,先是被厚土旗设下的巨大陷阱坑得人仰马翻,随即,趁着元兵大乱,锐金旗标枪利剑巨斧齐飞,大队元兵死伤枕籍,阵型彻底散乱。
就在元兵四下逃命之际,埋伏在四周几个制高点上烈火旗,简装版火焰发射器喷出条条火龙。紧接着,洪水旗的毒龙水枪满天喷射,顿时将剩余元兵浇得面目全非尸横就地,只有不足百人侥幸得脱这“”之祸。
但就是这百十个人,也立即被斩杀当场。
气势汹汹而来的两千铁骑,几乎没有见到对手的面,就被屠杀殆尽!
就连明教众人,甚至五行旗自己,都没有预料到能取得这般惊人的战果。在战前,他们甚至还对锐金旗、烈火旗及洪水旗的埋伏地点过于分散而心生不满,只是碍于教主威严,这才不得不依令行事。
但战事在不到小半个时辰之内,以强大对手死伤殆尽,而己方却无一伤亡结束之后,所有人望向张无忌的目光,都变得充满惊叹,敬仰,乃至狂热的崇拜。
而这近乎单方面屠杀的一战,让在山头远远观望的群豪背后生寒。明教战力竟如此强悍,武器竟这般恐怖,配合竟如此娴熟,若今后仍与他们作对,在如此恐怖的攻击下,各门各派会不会尸骨无存,就此灰飞烟灭?
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正是毕晶一伙儿人这样精心打这一仗的隐藏目的之一!
也正因为如此,当从峨眉派身上得到屠龙刀和倚天剑,并由吴劲草将断成两截的屠龙刀重新连接完整之后,这柄号称武林至尊的宝刀,顺理成章地归张无忌掌管。而在张无忌和明教诸高层流露出结成同盟,建立广泛的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统一战线时,群豪无不景从,就连峨眉派和周芷若,也没有表达任何反对意见。
周芷若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就在当日战斗结束之后,在毕晶的指引下,张无忌和赵敏进了原来囚禁谢逊的地下水牢,见到了谢逊画在洞壁上的壁画。据说那几幅壁画虽然简陋,却极为准确生动,而且还配以标题说明文字,也不知道谢逊瞎迷糊眼的,是怎么又写又画的,估计跟任我行在西湖梅庄地牢里刻吸星大法有的一拼。
张无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颇有些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芷若。幸好周芷若似乎也停止去,自打被救回山上开始,就整日躲在峨眉派休息的大棚里,再也没有露面。
战后间隙,黄蓉去到峨眉派棚前,什么话也没说,只笑吟吟伸了伸手。片刻之后,贝锦仪恭恭敬敬捧了两束纸片出来,郑而重之地交到黄蓉手上。
黄蓉却只收下其中一束,另外一束,却还给了贝锦仪,并在她耳边说了好半天,贝锦仪频频点头。黄蓉说完,回身便走,身后,贝锦仪和峨眉众弟子走出棚外,拜服于地,黄蓉轻轻摆手,竟未回顾。
从头至尾,周芷若竟都始终没有露面。
等黄蓉回来,把那束纸片交给张无忌,果然正是武穆遗书。
毕晶远远瞧着这一切,纳闷道:“你既然只要这本,干嘛不直接跟他们说,非得费这么一道手续?闲得没事做?”
黄蓉笑笑,也不回答,母老虎瞪他一眼:“你傻啊!不费这道手续,怎么知道峨眉派是不是有悔改之意?”
毕晶登时恍然。
自然,这只是小事,无论是毕晶,还是张无忌,都顾不上那么多。
因为,
全歼蒙元先锋两个千人队,只是这场大战的开始,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
侠客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