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再度归为平静,五彩斑斓的晚霞再次浮现在天际。
那个光人的傍晚又再度回来了。
我凝视着天边炫丽的晚霞,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唯一令人不舒服的是,空中的那一团诡异的怪云还在。
怪云恰恰把晚霞最炫丽的部分给遮住了,让人觉得很别扭,就好像看一场精彩的演出,听得见声音,感受得到舞台上晃动的人影,可就是看不清人的相貌和穿着。
我指着那怪云道,“李大仙,那云彩怎么还在?”
李元泰摇摇头。
我注意到,刚才李元泰跟鬼王交涉的时候,那怪云暂时停止了前进,现在,鬼王和饿鬼道的恶鬼们一消失,那怪云再次朝着我们缓缓飘过来。
那怪云到底是个什么鬼?
哈哈哈哈
那团怪云忽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那笑声我再熟悉不过,没错,那是左维忠的笑声。
听了那笑声,我的白毛汗立刻就冒出来了。
那团怪云渐渐散开,就像是揭开一块神秘面纱般的,露出面纱后所隐藏的东西。
噼啪咔擦
空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
接下来,满天的晚霞不见了,天空一片暗沉。
刚才那道闪电划过的地方,蓦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脑袋。
一个硕大的脑袋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那脑袋足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就那样凭空出现悬在半空。
有了之前看见鬼王那颗大脑袋的经历,看着这张巨脸的时候,我多少有了点适应,没那么紧张了。
这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左维忠的脸。
而且左维忠那张帅脸比起鬼王的蓝靛脸红犄角和大獠牙不知美多少倍,如果不是知道他所做出的不耻兽行,对于区区一个堪称风度翩翩的中年美男子,任谁也不会跟他交恶。
只可惜,人不可貌相。
长着一张美丽的脸,并不代表有着善良和仁义的心。
人们往往失望地发现,长相美貌的男女心肠反倒更狠毒。所谓蛇蝎美人和陈世美就是这种情况。
原来这半天,左维忠一直躲在怪云里窥探我们。
看来这奸诈小人的窥探癖又犯了,之前他假扮雕像窥探我们还没过足瘾,现在又躲在怪云里面接着偷听偷看。
这都是什么癖好啊?
他为什么总是不能像个男人爷们一样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呢?总是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真是卑鄙下作的可以。哪一次出场不是藏头露尾的,让人如鲠在喉,难受不堪。
我朝他啐了口唾沫。身为男人,我也耻于跟他是同性。
左维忠脸上满是不快,“小牛鼻子,你很有两下子吗?连一向蛮横不讲理的鬼王都被你打发走了。”
此刻左维忠不开心也情有可原,他利用跟鬼王的协议把鬼王忽悠来帮他的忙,却被李元泰兵不血刃地打发走了,他能乐意吗?
的确,刚才李元泰应对鬼王的招数叫做先礼后兵,用符火烧死几个小鬼,对鬼王起了警示作用,虽然损失了小鬼,也无形中给了鬼王一个下马威。
估计鬼王刚才也琢磨,这么一个名不见经的小道士,真要斗起来,即便是赢了,也不光彩,更何况小鬼们吃光了城墙垛口的士兵,理亏在先。输了的话,脸上还怎么挂的住,不如就坡下驴,见好就收,带着小鬼们撩丫子走人。丢人失面子事大,至于什么协议不协议的,鬼王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李元泰朝着左维忠的巨脸一拱手,“那是鬼王深明大义,识大体,不甘为虎作伥。”
左维忠闻言,勃然大怒,“好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什么叫做为虎作伥?像我这样一个旷世难寻的明君,居然被你说成是恶人,这叫我怎么忍?”
李元泰冷笑道,“好一个旷世难寻的明君,你为篡位设计谋害前国王,又为灭口杀光同伙之后再诛其九族,你所做的这一切,哪一件是见得光的?居然敢自称明君?你的双手沾着多少无辜百姓的鲜血?”
左维忠冷笑,“还是那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哪里知道我的宏伟目标。我的宏伟目标就是,做整个地球的主人,统治所有人类。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你懂吗?愚蠢的小崽子。”
听了左维忠的话,我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他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会受到报应的。”
左维忠哈哈大笑,“小崽子,所谓报应一类诅咒的话都是一个废物打不过别人时安慰自己的话,试问你从小长到这么大,因为输给别人诅咒过多少人,最后被你诅咒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活的好好的?哪一个中了你的诅咒了?成熟点吧,小崽子,别再说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蠢话了。”
我毫不客气地回敬,“狂妄自大的左维忠,实际上只不过是个妄想症患者,你大概不懂什么叫做妄想症吧,就是精神病的一种,一般那种自高自大、目空一切的疯狂之人为高发人群,你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实话告诉你,你所谓的宏伟目标绝对不会实现的。因为我们这些小伙伴已经决定联手铲除你了。”
左维忠听了我的话,又是一阵狂笑,“多么愚蠢无知的小崽子呀,还联手铲除?真是笑煞我也。你们有什么实力,敢在本王面前夸此海口!”
李元泰怒道,“左维忠,你这奸贼,等着受死吧!”
左维忠冷笑道,“说实话,你们这些头脑简单的小崽子只能被老国王利用来当炮灰,既然你们这么想送命,那就来感受下我强大的法术吧。”
左维忠说着,忽然张大嘴巴。
一股卷着黄沙的狂风从他嘴里喷了出来,他的整张脸也变得十分狰狞。深邃的黑眼睛噗地一下子凸了出来,太阳穴和额头上青筋暴突,那些青筋和血管越来越粗大,像一条条难看的蚯蚓一样凸在他的脸上,并且随着他脸上邪恶的表情动来动去,就如同一条条软体爬行动物在他脸上不住地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