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写春联,明天就是除夕了,我们还什么都没准备。”
你头也不抬的回答楚舒合,专心致志的书写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幅对联,楚舒合坐在你对面饮茶,直到你写完后他才点评。
“丑。”
“……”
你把笔递给他,他接过毛笔沾了沾墨,随意在红纸上书写,你等着他写完后拿过来仔细吹干,指着另一堆说道:“还有哪些,我们明天一定要把它贴上。”
楚舒合认命的写上一幅幅对联,等他写完放下笔,对面的家伙早已睡到不知哪里去了,楚舒合伸手摸向她的脉门,眉头紧皱,这宝血玉听说有起死回生之效,但也无人知道该怎么使用,也没人听说过被活人吃了会怎么样。
她这几个月来不断的昏迷和突如其来的寒症是与宝血玉有关的,可要怎么医治?他这几个月来能想到的医治方法全用上了都没用,她身上的寒症反而加重了,现在他根本不敢乱治。
他更奇怪的是,听她说她当时看到的宝血玉是一块散发香气的糕点,而自己看到的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玉石,难道这宝血玉还有迷惑人的功能?师父为何留给她的用意又是什么?
带着许多疑问,楚舒合将林平凡打横抱起放到床上,用内力为她驱寒症。
他看着白茫一片的外面,心想着,这是多少年没过过年了?从他被师父带到临月谷以后就再也没那种氛围了,十四年如一日的练功看书制毒习医,他都习惯了,可今年,他有些不一样了。
楚舒合看着昏睡的林平凡,嘴角溢出了微笑,可惜,林平凡错过了。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一大清晨,楚舒合还未醒来就被林平凡的敲门声惊醒,他穿戴整齐后从枕边拿上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来开门。
林平凡乱七八糟的的头发现在已经齐肩,她穿着楚舒合按照她身形改的衣服,又因为她现在身怀寒症,她总是把自己裹得跟个球一般。加上总是笑眯眯的笑容,让楚舒合觉得她就是一个从年画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如果她没那么吵就更像了。
“楚舒合,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给你。”
楚舒合接过你递过来的东西,打开布从里面拿出一根……一言难尽的红绳,他不解的看着你,你连忙解释:“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套衣服,所以我就从衣服里抽出红色的线编成了这个手绳。”
“你别小看这个红绳,它能给你带来好运的。”
楚舒合点头,配合的将红绳系在手腕上,随后拿出刚放进怀里的红布包递给你,你接过红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用黑色绳子穿起来的白色玉石。
“这是在临月谷捡的一块玉,我将它雕成了玉佩。”
“好漂亮!谢谢楚舒合。”
你将玉佩带在脖子上放入衣服里,楚舒合点了点头,随后进入厨房。
楚舒合回头问你:“今日,想吃什么?”
你想了一会儿回答他:“都喜欢,能不能多加一个鸡蛋?”
楚舒合点了点头,忙活了起来。
“过了今晚,我虚岁就二十三了!”
你举起酒杯与楚舒合碰杯,你本不会喝酒,但在前几日,楚舒合挖出一坛自己酿的酒,说是酒能驱寒,你在他注视下尝了一口,那酒又辣又难喝,你便不愿喝了。
后来有一夜,你寒症发作难受得厉害,而你又不想打扰楚舒合,便去厨房寻酒,这酒虽难喝,但几杯下肚后身体回温了不少。
那晚你抱着酒坛子喝了半宿,以至于第二日你睡了一整天。
“以前我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我什么时候也长不大,直到有一天我看到我爸的头发里参杂了许多银发,我突然就觉得时间太快了,明明我还没长大……”
楚舒合一杯一杯的与林平凡碰杯,今晚是除夕夜,那他就陪她喝个够吧,过了今夜,他们也该找出去的路了,师父说,只要把宝血玉给那个来临月谷的人,那么,那个人就能把他带出去。
“明天出去吧。”
“嗯?”
“出临月谷。”
“好啊。”
圆月皎皎,被白雪覆盖的临月谷中,有一男一女坐在台阶上仰头望月,月色与雪色映出了人间的第三种绝色。
分割线啊!————————————
白左山庄的除夕夜格外的热闹,大红灯笼高高挂,喜气洋洋,九转回廊里有一人静静的坐着,身边下人来来往往无人理会他。
过了许久,有下人来请。
“公子,宴席已经备好了,老爷和夫人前厅等呢。”
白季风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起身往客厅走去,他看着灯火通明的走廊,突然回身对身边说:“明日多去买些孔明灯备着。”
余又乙一人提着两坛酒来到苏彧的风雨阁楼顶坐着,这个位置是洛云城最好的视野,可以看到半个洛云城。
“这还是你在除夕夜第一次来我风雨阁,怎么?寂寞了?可需哥哥给你寻个小娘喝酒解闷?”
苏彧裹着狐裘倚在不远处调笑,余又乙对他扬了扬手中的酒坛:“这酒是上好的寒梅酒,我花了半月才从花掌柜那里求了两坛。”
苏彧紧了紧狐裘,向余又乙走来,他接过一坛寒梅酒没敢开封:“哥哥喝了你这酒……你莫不是还有事情要哥哥去做吧?”
余又乙摇头:“没有。”
听到余又乙否定,苏彧这才敢开封,他对着酒坛喝了一口,仔细品味,初入口这酒比他喝过的所有酒都要辣,但入喉滑入胃中,胃部暖洋洋的,再过了一会儿,唇齿间有淡淡的香味,甚至有点甜。
“果然是好酒。”
苏彧翘起大拇指,他是有听说过寒梅酒,不过酿制寒梅酒的花老板不会轻易卖与人,他也曾提重金上门求一坛寒梅酒,不过被花老板给扔了出来,连香味都未曾闻过。
“余又乙,你是有什么方法让花老板卖你两坛寒梅酒的?”
余又乙看着白茫一片的洛云城发呆,这样的洛云城他见了十九年了,今年是第二十年了,以往的十九年他看腻了,而今年的洛云城让他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白左山庄出动了几百人在凛梅县附近寻找,并无任何踪迹,我派出的人在凛梅县附近找了许久,也没有任何踪迹,说不定那姑娘出了凛梅县到了其他的地方,这天大地大,只要她在稍微大一点的地方露面,我隐阁就能找到她。”
余又乙喝了一口酒,发丝被风吹起飘扬在空中,似是听不到苏彧的话一般,并不理会苏彧,苏彧也不在意,余又乙这副模样他早已习惯了,只是对消失的那姑娘高看了一眼,不过是出现几日,便能让余又乙为之牵强挂肚,可不是一般人。
安王府内,阿雪端着茶水站在即墨渊身后,在林平凡消失后,即墨渊偶尔会来林平凡住的院子待一会儿,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的在屋里待着,有时连茶水也不喝。
这个除夕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个方向确定没走过吗?”
你杵着随手捡来当拐杖的树枝问楚舒合,走得太多遍了,你都忘了哪些地方没走过了。
楚舒合点点头,指着你们正在走的方向说道:“只剩这个方向没走过,我能再走一遍,若是还出不去,我们先回去休息一晚,明日在来。”
看着渐渐西斜的日头,你咬牙往前走去,虽说大年初一就已经做了出临月谷的准备,但到现在也快一个月有了,温度也慢慢回升了,你们还没能找出临月谷的出口。
“楚舒合,我觉得很不科学,一般来说,只要一直走不变换方向,就一定能出去,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我们就好像是在兜圈圈,一直走回原地。”
“师父曾说这里与外面是不一样的地方,这里不仅有天然的阵法,还有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的存在。”
楚舒合淡淡的说着,听不出有任何的语气变化,你回头问他:“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师父曾说,只要把宝血玉给来到这的第一个人,他就能走出临月谷。”
你翻了个白眼,要是你真的能走出去还能困在这里半年?
“我觉得很悬,你看,我们已经找了一个月了,要是还走不出去,咱家里的存粮可不多了,再不种植,咱可要饿肚子了……”
你还想说一些什么,就觉脚下落空,身体在往下坠去,在你叫出声的瞬间,你手臂被人紧紧拉住,身体悬挂在一个空洞的地方,你惊魂未定的抬头看楚舒合,他手上用力将你拉回地面。
你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的探过身往塌陷的洞口看去,那个塌陷的地方下面传来潺潺的流水声,你仔细一看,依稀能看到流水,而楚舒合抽出腰间佩剑往下跳去,你吓了一跳。
“楚舒合!”
“我没事,这里能通向外面……”
“难道这就是出口?”
楚舒合把佩剑插入剑鞘,对你伸出双手:“跳下来。”
“……”
“我会接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