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云山抬头看向柳澄，心中更是感激不尽。

“就算如此，姑娘却依然不曾弃我们父女不顾，反而处处帮助，还愿意看护小女苏醒……”

“如果我说，这恩情……你可以还呢？”

听到云山如此情真意切的话语柳澄面上却没有丝毫动容，明明如今还只是孩童样貌，但是此时柳澄的气势却变了，就连周遭空气似乎都给人格外沉重之感。

地上的云山听到这没有想到的回答也是有些呆愣，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哽住，看着面前不同之前的柳澄，云山突然倍感压力。

也是这份压力才让他真正明白了他们之间的差距，尽管对方在他看来还只是一个孩子。

看着端起杯盏淡定饮茶的柳澄，云山顶着这股无形压力低头沉默了一瞬，终是下定了决心再次开口：“但凡恩人需要，不管多大的代价……”

说到这里，云山突然想起了云杏，但是也只迟疑一瞬，他便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之后睁开双眼看向柳澄郑重承诺道：

“云山！都愿意还！”

“就是你的命也可以吗？”

“可！若是我不在了，只求恩人能稍加看护小女，只需到明年收徒之日就好。”

说到后面云山再次跪伏地面行了大礼，这一次却不是感谢而是恳求。

石凳之上，柳澄看着面前之人没有说话，之是抬头饮尽杯中茶水，空掉的的杯盏被她放回桌面，瓷器与石面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但随着杯盏一起落下的还有一块刻着奇怪花纹的木牌。

没有人看到的是，随着木牌落到桌面，有一股无形的能量从其中扩散开来，那能量漫过石桌石凳，漫过跪在地面的云山，直到形成半径三米看不见的圆形屏障。

这是在山谷之中时柳澄用来练手制作的禁制牌，因为材质原因这木牌没有什么大功效，也不能持久。

这一块有防止他人偷听谈话的功能，就是消音，但其笼罩范围不大，维持时间也不长，只有一炷香左右，虽然空间不大时间也很短，但是现在用来却也是足够了。

做好准备，柳澄才再次看向云山，这人品性忠厚知恩图报，重情却也不愚昧，他句句感恩也愿意报恩，可从头到尾报恩之人也没有提起过他的女儿。

想到这里柳澄笑了，这点小聪明她倒是不讨厌，人，是个好的。

如此，也是可以赌上一把。

见到对方依然跪在地上，柳澄开口想让其先起身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却又突然停下。

还是让他跪着吧，毕竟之后也是要跪的，想着柳澄有些纠结，这个她也没有经验啊，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等到对方同意，她喝了茶就可以了吧？

想罢柳澄揉了揉脸摆正了态度，看到面前依然低着头跪在地面的云山，又轻轻挪动了凳子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坐姿。

双手拉了拉衣服，看到上面的破损和褶皱，柳澄有些纠结，早知道她应该提前换一件衣服的，虽然在交战结束后有用清尘术，但是破损和布料折痕却无法消除。

此时在想这些也无用，柳澄吐了口气放过这些不重要的地方，将双手交叠整齐的摆放在膝盖之上，郑重开口：

“云山……你，想成为修士吗？”

跪在地上正心中忐忑，还在等待柳澄答复的云山不想自己会听到这句话，不知是惊吓还是惊喜，总之云山竟然一时脑中空白一片，陷入呆愣不知如何是好，又有些怀疑是否是自己听岔了。

想着云山有些犹疑的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却见对方早已恢复原来的的模样，此时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见此云山之前种种不安突然散去，心中安定了下来，疑问也自然脱口而出：

“我……也可以……修炼吗？”

话问出口，云山才猛然清醒，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他张了张口想要弥补可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现在的柳澄，突然让他有一种之前种种都是一场虚幻的感觉，实在是一切变得太快，这也让他有些害怕之前听到的那句话也是一场虚妄。

听到云山有些不真切的询问，柳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话语一转说到了云杏。

“之前我告诉你，你女儿昏迷不醒是有问题的，到这却是好事，你就不想知道其中缘由吗？”

听到这话云山立刻从那种不真切回到了现实，再顾不得什么真假虚幻，也，事关云杏，他就只是一个父亲。

抛开一切，云山也没了之前的唯诺，只紧张的看着柳澄说到：

“还请恩人告知。”见到云山再次恢复正常，柳澄才开口说到：

“云杏是有灵根的，而且灵根品质应该不低，到了明年的宗门收徒，测灵根她肯定能被选中。”

没有直接告诉云山云杏昏迷的缘由，柳澄先说了这么一件事，说完她就看到了云山一脸落寞表情，见此柳澄话语一转又回到云杏昏迷的原因。

“而云杏如今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特殊血脉。”

“特殊血脉？”听到这里云山顾不得为知晓明年就要和女儿分离的事伤感，有些疑惑的问出声。

见此柳澄也了然，看来他们父女二人都不知晓自身血脉的不同。

“是的，云杏的身体之中有一股特殊能量正在觉醒，我如今无法动用灵力，只能以探脉之术检查，此法虽不能详细知晓其身体内部情况，但也可以通过经脉了解个大概。”

“而通过探脉和摸骨，我发现那股能量遍及云杏的皮肉筋骨，她的身体正在被强化……”

“所以云杏昏迷不醒的原因，就是因为那股能量正在改善她的身体？”

听到柳澄说完，云山有些不可思议的重复出声，虽然来到这仙城早已见过种种神奇之处，也知晓了很多凡人不知的事情，但是他一介凡人对修真者到底还是知之甚少。

而这血脉之说他就不曾知晓，更别说是发生在自己至亲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