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买回来后,皇上好像很高兴,连吃了三根……可皇上现在一直呕吐不止,张太医已经去看了,说皇上好像情况不太妙,让您赶紧进宫一趟。”
“……”
本以为会得到斥责的顾司却许久都没有等到斥责,回应他的只有安静的空气。
嗯?督主怎么没反应……
顾司战战兢兢地抬头一看,督主已经没影了。
“督主!等等属下……”墨凤玄也追着西门羽佃去了。
魏庚寅用力眨了眨眼,凭他这两大眼,竟然都没看清那位西门仁兄是怎么消失的……
身手太快,轻功也太好了吧?
不过……
西门兄何时变得如此紧张皇上的安危了?竟走得那么急……
夜黑风高。
皇宫,宁静殿。
小路子一见西门羽佃进来便扑通一下跪地认罪,“西门大人,都怪奴才不好!奴才应该拦着皇上的不让她乱吃宫外的东西的,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西门羽佃未理会他,径直走进内殿。
留在殿中指点宫女给皇上换降温巾的张御医见了西门羽佃,面色愁苦地上前拱手行礼,“西门大人。”
西门羽佃扫了龙床上的人一眼,“皇上怎么样?”
张御医道:“皇上现在倒是不吐了,但高热不止,脉相……”
不等御医说完,西门羽佃便略过他,走到床边亲自摸了摸关月宁的脉象,而后蹙眉,面色复杂看着她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儿。
躺在龙床上的关月宁已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难受的要死。
发觉腕上有只微凉的大手在摸她的脉,她偏过头去看,一见是西门羽佃,便本能地皱起了眉头,“这么晚,你怎么又来了?”
一个又字,把她对他的厌烦表达的淋漓尽致。
西门羽佃眼色微凝,沉着脸,唇角一抹冷冷的讥讽,“皇上若是自己小心,本座也不必连夜入宫。”
果然!
这个假太监,见了就让人生气。
她特么现在还哪有力气生气,这人纯属是来给她添堵的吧?
她抽回手,避开他的碰触,冲他不屑地扬了下唇角道:“朕死不了,孕吐只是普通的妊娠反应而已,肚子里的也不会有事,你放心!回吧,别再朕眼前惹朕生气!”
他惹她生气?
是谁在惹谁?
一提肚子,他便来气。
他似乎从头到尾没提过肚子,甚至想都没想起肚子的事。
为何他无论做什么说什么,她都能和她的肚子扯上关系?
见她憔悴不堪,西门羽佃也不想与她多言,转头问御医,“皇上吃药了吗?”
张御医摇头道:“吃了便又吐了……”
不吃药怎么行!
西门羽佃眉心深锁,冷声吩咐道:“再去拿药来。”
“……是。”
应了一声,张御医赶紧去安排药了。
今日西门大人的脸色实在可怕,他还是头一次见,刚才在旁候命,他老人家都没敢喘气。
张御医出去了,侯在远处的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过来,给关月宁额头上换了一块降温的冷帕子,然后便又赶紧退回到远处。
关月宁有气无力地睨了西门羽佃一眼,“你还不走?”
西门羽佃对她也并无昔日的好颜色,面色寡淡,语调冰冷,“待皇上吃完药,本座自会离开。”
关月宁白了他一眼,刻薄道:“朕又不想死,自然会自己好好吃药。西门爱卿实在不必等了,你担心的东西,朕保证他不会有事。你走吧,回了吧,朕一看到你,这又想吐了。”
西门羽佃:“……”
他肃然站在龙床边,一袭玄色蟒服,有着令天下女子倾倒的绝色容颜与权势。
他从容,冷酷,淡然,风云不惊。
而此刻,竟然有个女的说看他想吐?
好想掐死她啊。
关月宁说的是真的,她现在真的又想吐了!
虽然不是因为西门羽佃进来才想吐,但他在这里,确实影响她的心情。
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的,她已经尽力在忍着了!
确实也没什么可吐的东西了,再吐就要……
完,没忍住!
关月宁猛然坐起来,趴道床边:“呕——”
西门羽佃:“……”
她还真的吐了,因为见了他?
关月宁吐了一阵绿水后,一只大手拿着一块方巾伸过来给她擦了擦嘴,又将她扶起来躺好,然后她便听到西门羽佃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略有些阴沉道:“好!本座出去。”
关月宁一阵呕吐后微微喘息着,偏头看到西门羽佃那高大雄浑的身躯阴沉沉地走了出去,她胸中确实也跟着舒畅了许多。
那假太监身上的磁场太强,而且和她犯冲,看到就不舒服。
等在外殿的墨凤玄一见自家主公出来,连忙上前问道:“督主,皇上怎么样?胎相可还好?”
西门羽佃掀眸看她,神色阴鸷,连凤玄都觉得他只在意她那个肚子?
没有回答凤玄的问题,西门羽佃冷冷走了出去。
墨凤玄背脊一凉,督主刚刚的脸色怎么那么可怕?是她说错什么了吗?她好像什么也没说啊……
侯在殿外的小路子一见西门羽佃出来,又惶恐地跪下一番请罪,“西门大人,皇上怎么样了?皇上他没事吧?都怪奴才不好,是奴才没有照顾好皇上……”
西门羽佃稍稍停下脚步,垂眸瞥了他一眼,问道:“皇上今日都吃了什么?”
小路子跪着道:“早膳用了御膳房送的玉米酪,午后喝了点鸡汤,然后就是吃了赵延大人从宫外买来了糖葫芦了,连吃了三根……”
西门羽佃微微沉了沉眸光,“皇上近日都吃得这样少?”
小路子跪着点点头,“是,今日这还算吃得多些,早膳用了一整碗玉米酪,前几日无论吃什么最多也只用半碗。皇上近日胃口不好,总想吃些酸的。可御膳房送来的果脯又不合皇上的心意,皇上便想起让赵延大人出宫去买糖葫芦,谁知宫外的东西不干净,害得皇上如此……”
宫外的东西是有可能不干净,但也不至于吃了便吐成这样。
“只吃了这些?再无其他?”
小路子细想了想,又点点头,“吃的东西就这些,再无其他。不过,下午皇上在沈御医那里倒是喝了些花果茶,奴才觉得御医给的东西应该没问题的。”
“沈御医?”西门羽佃微微眯眸。
“是沈御医,就是专给太后太妃们研制美肤膏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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