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袭点头,说起重点,他的面色凝重几分,道:“因令洲知府赵忠实将赈灾粮据为己有,害得大批百姓饿死,饿殍遍野。令洲当地那些幸存的百姓因为指望不上官府的救济,便纷纷加入了一个名为碧洗教的组织。”
“碧洗教?”关月宁秀丽的眉梢一挑,略觉不妙,“这是何组织,加入这组织有何好处,他们能给灾民发放钱粮?”
如果是民间自发的爱心救助组织,那便是类似于红十字会之类,倒也算是好事,国家可以支持。
但怕就怕不是。
骁袭却也摇了摇头,“碧洗教是邪教,不会给百姓发放钱粮。”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关月宁微微眯眸,“果然是邪教。”
这就麻烦了。
骁袭沉声接着道:“碧洗教中最底层,也是人数最多的成员,他们大多都是些受到过官府剥削,受到过不平等待遇的难民。”
“所以他们大多仇恨官府、仇恨国家。而教中那些领头人又将这种仇恨大肆宣扬,引起教徒强烈的共鸣与愤怒。他们便将自己遭到的不幸,全部归结于朝廷和……皇上的身上。”
关月宁:“……”
人在宫中坐,锅从天上来?
“碧洗教虽并不会发放前粮给难民,但他们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头,诱导教徒奸淫掳掠,霍乱周边富足的城镇,搞得许多无灾无难的地方都是民不聊生。”
“末将在回京途中经过多地,一路走访,发现民间有众多非难民的百姓也加入了碧洗教!”
说到此处,骁袭掀眸,暗含指责地看着她,“皇上您可还记得您之前下令将京中穷苦百姓驱逐出城的事?”
听到这个,关月宁脸色微尬。
虽然那件事不是她干的,是原主的杰作!
但那事儿原主办的确实很操/蛋,且大家也不知道她并不是原主。
这个黑锅,她只能背了!
“那些被驱逐出京的穷苦百姓走投无路,也大都加入了碧洗教。他们本就心怀怨恨,又被教中首领教唆,如今打着复仇的名号正在往回京城。”
“不光是他们,各地也有大批碧洗教徒正向京城涌来!”
“因为碧洗教的教徒都是平民装扮,从外貌很难分辨出来。故此,末将便是来向皇上请旨封城的!”
“望皇上立即下旨封城,切勿让邪教徒混入京城,霍乱京中百姓的安居乐业。”骁袭拱手请旨道。
看着骁袭,关月宁也严肃的蹙起眉头……
邪教这种事,的确不容小觑。
原主关月宁在民间的名声一直不好,传闻都有人在众筹雇佣杀手来杀她!
那么……
民间百姓都没什么文化,很容易被邪教洗脑,到是时引起百姓暴动起义,闯入皇宫复仇什么的……
便是大麻烦!
略略思索后,关月宁认真地看着骁袭道:“骁袭,朕知道你一心为国,原本就打算重用你。即便你发现了朕的秘密,朕也不太想杀你!”
“只要你保证不出去乱说今日看到之事,朕可保证你弟弟骁承在总督府平安无事。”
她这是在威胁他,骁袭眉心深蹙,看关月宁的眼神仍然带着敌意,没有一点好感,冷哼了声,口吻尽是讽刺,“皇上就是用这种方式牵制臣子的?这便是皇上的君臣相处之道?”
关月宁耸耸肩,“朕也不想威胁你,但不威胁你,朕就要被你逼得下台,你说朕能怎么样?”
骁袭觉得她这是在胡搅蛮缠,仍然怒瞪着她。
没心思与骁袭再废话,关月宁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骁袭听旨!朕命你立即带人封锁京中各个城门!并在城外派兵驻守!”
“京城周围各条大路小路都要设置关卡,凡是过路百姓都要一一审查,普通教徒不给放行便可,若是发现疑似邪教大小头目的人,便立即拿下!”
“对了,各个关卡都带上救济粮,遇到穷苦百姓、难民,不限量发放!”
最后一句不限量发放,让骁袭怔了怔,看她的眼神也略有些变化……
她可知道不限量发放的意思?
世上穷人、难民不计其数,不限量发放?
就是打开国库,也撑不了多久!
关月宁又道:“你且先去办封城之事,救济粮朕会派暗卫送到你府中!”
骁袭回过神,不愿多问,只按礼俯首道:“……末将领旨!”
道完,便甩袍转身向外走……
“还有!”关月宁又提声道。
骁袭驻足,回首,等她下文。
关月宁定定地看着他,道:“骁袭你放心,朕虽为女儿身,但朕不会再如从前那般胡作非为。朕会努力做个明君,你且看着便是,若发现朕真不是那么回事,到时再反也来得及。”
骁袭瞳孔微振,怔住。
看着她那般自信、沉着,那般淡定大气的神态,骁袭突然觉得,或许,未来……她真的可以是个明君?
最终,骁袭没说什么,带着封城的紧急任务,快步出了汤泉宫!
他走了。
关月宁揉了揉发沉得太阳穴,烦!
靖王府的事还没整明白,又来了一个碧洗教!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忽然,身后有双粗粝的大手伸过来,替了她自己的手,帮她轻轻揉起了太阳穴……
与此同时,西门羽佃低沉的声音从耳畔钻入耳膜,“累了?”
关月宁怔了怔,而后放松地垂下眼帘,由着他揉。
只因,他的大手指尖微凉,格外舒服,让人心神宁静。
她懒懒地闭着双眸问西门羽佃,“碧洗教的事,你可有什么看法?”
他道:“和前朝必有关系。”
她淡嗯了一声,“朕也觉得,前朝有人钻不到空子,便想从民间入手黑朕。”
“黑?”
“就是毁朕名誉,让朕引起民愤,继而身败名裂!他再趁虚而入!”
他万般宠溺地给她揉着太阳穴,淡淡勾唇笑了下,“无论是什么,有本座在,便无人可动摇皇上的皇位。”
关月宁不大理解自己为啥听了这假太监的话,竟真会莫名地安心?
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过头,略带审视地看向他问道:“对了,你今日怎么了?”
“朕怎么觉得方才你好像很冲动,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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