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酒足饭饱之际,交情浅的留下贺寿礼略待一会就走了。来往深的,男客由孟迅接待,在前院花厅里与孟维冈聊聊。女客则是徐氏和孟夫人招待,仙游郡主也在一旁作陪。
四姐妹则负责和闺秀们聊天。
至于寿礼,和孟涴她们的一起送到前院孟维冈那了。
而就在这花团锦簇之下,暴风雨已悄然发生了……
“要说绣艺,我最喜欢华亭老家那的苏绣了,构思巧妙又细致。你呢?”孟泠和某闺秀侃侃而谈着,十分投机。
孟清仍不大说话,问一句答一句的。
孟潆权做个听客,听孟泠从吃食小点聊到胭脂水粉,又跳跃到“你晚上起几次夜”这令那位闺秀害羞的问题。
那闺秀又说了几句话就找借口告辞了,走得匆匆忙忙的。
“哼,别以为我听不出你在讽我是庶女。恶心谁呢!”孟泠低骂,咬牙切齿的望着那闺秀的背影。又转身和其她闺秀们攀谈起来。
目睹全过程的孟潆囧了。暗整人可不是孟泠以往作风啊。
“四姐是从话本子里看到的,她说要学以致用。”孟清见刚才的事也捂嘴轻笑了,然后很小声的和孟潆说着,声音微颤。
孟潆笑着望她,可喜可贺啊,她终于迈开了这一步主动和自己搭话了。
在现代孟潆就遇过类似她的人,过于内向羞涩。这种极端的内向羞涩并不是她们天生如此,而是受环境影响,变成了一定的心理障碍。
孟清的性格,大部分也是环境导致的。同样的环境,不同的是,孟泠选择变成刺球保护自己,孟清选择躲在壳子里。
“哦,这样呀。倒是有趣,是什么话本子?”孟潆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向了孟清,温和的问,生怕自己语气表情不好让她退缩。
孟清听她这么说心下松了一口气,她其实挺喜欢三姐姐的,二姐姐大哥也喜欢,当然最喜欢的是四姐。三姐姐不像二姐姐那样让她不敢接触。相反她对自己挺和气的,这让孟清对她少了许多生疏。
“我忘了…好像叫什么缘,等回头我记下书名再告诉你,三姐。”她红了脸细声说着。
“好。”
又过一炷香的时间,被茶水弄脏衣裙去更衣的孟涴至今没回来。
“二姐怎么还不回来,按时间早该来了。”
孟清道,“兴许被什么事耽误了吧。”
“也许是。”虽这样说,可孟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眼看宾客散的差不多了,孟涴还是没出现,也没派人来说。这下姐妹三个都坐不住了,她们先派了个小丫鬟悄悄的去夏园问孟涴在不在。
答案是,不在。刘姨娘也不在。
再让小丫鬟去孟涴可能会去的地方找。
依然不在。
听小丫鬟说完,三人面面相觑。
孟泠着急的走来走去,“哎,二姐躲哪里了,好歹也遣个丫鬟来和我们说啊。”
孟潆也像孟清一样不语,心里却浮起了个大胆的猜想。
…唉,希望不是。
实在找不到,三人立马和徐氏说了。还是请经验丰富的长辈出马吧。
徐氏初闻此事,正在低头品茶的她,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二丫头一向高傲自持,她相信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也许是有什么事情绊住她了。徐氏定下心神,一面派人低调的在全府里找孟涴,一面吩咐李嬷嬷亲去前院告诉孟迅此事。
不一会儿,一个婆子神色慌张的进来。俯**和徐氏耳语。
孟潆就见徐氏手晃了一下,茶盏差点被摔下来。
徐氏深呼吸,胸前跌宕起伏,“你们姐妹退下吧。若别人问起,就说什么也不知道。这也是为你们好。”
此事要是不处理好,剩下三个姑娘的闺誉就会被毁了。
这下三姐妹都隐约猜到了什么,看嫡母这样子…
“是,母亲。”三人齐声,低头退出勤逸堂。
“三姐…你说二姐她…唉,这叫什么事呀。”孟泠边走边说,垂头丧气的。
这一天,注定是不得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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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木贵妃榻上铺了水蓝色的织金锦毯,摆着石金的靠背和引枕。孟潆软软的半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捏了个果子给乌精吃。
双喜坐在条凳上用美人锤轻敲孟潆的膝盖,抬头一看,孟潆这幅慵懒自在的模样不禁让她望呆住了。
“姑娘,捶一锤腿,就不会太酸了吧?”
“嗯,是有效果。”最近她的膝盖很酸疼,可能是在长身体的原因。
荷叶这会儿也捧了午膳进来,打开黑漆嵌螺钿八角捧盒取出饭菜糕点。她一一摆好,又咬唇愁眉,“姑娘,奴婢刚才经过那儿时,又听到居士在胡言乱语了,说的很不像话,全府人都被她骂了个遍。”
孟潆夹奶酪酥饼的动作一顿,“左耳进右耳出吧。这样的人,你越搭理她,她就越来劲。”
“是。姑娘说得在理。”
那儿,是指夏园。居士,说的是刘姨娘。她现在已经成了全阁老府最不堪、隐秘的存在。
她,亲手毁了自己女儿的清白。
刘姨娘被禁足,却禁不了心。她买通了个小丫鬟,让她引走二门处的门房。自己又扮成丫鬟模样,领了一个气势不凡穿着华贵的醉酒公子哥进后院。
彼时,孟涴被她远程设计的回夏园更衣,又被迷倒在自己房间里。刘姨娘的心腹避开人,把孟涴带去某个荒废的院落,这边,刘姨娘也带那醉酒公子进入荒院…后面的事,不言而喻。
等徐氏的人找到他们时,早就木已成舟了。
最后还是由暴怒的孟维冈查清、处理此事:他最重名声,秘而不宣的将有关人灭口了。至于刘姨娘,本是准备让她“暴毙”的,可被自缢未遂的孟涴求情…于是刘姨娘变成虔诚的在家“居士”为大家祈福,但也保不准哪天“病逝”了。
其实一开始,孟维冈想让孟涴也“病逝”的,可她一醒来就要吞金自尽,虽然被阻止了。接着又自缢未遂。孟维冈见她这样反而对她多了几分赞赏,最关键的是,因那醉酒公子的身份。
他是世代镇守西南的睦国公家世子,睦修远。
进京贺圣寿,并留下来小住的睦国公知道儿子和孟家女的事后,二话不说的进宫求了赐婚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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