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庶子做的,也忒惨了吧。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我这有一套给你穿的袍子,本就是做给你的见面礼。你换上吧。”孟潆翻出一件朱色飞鸟纹提花圆领袍。
算了,不问那么多了,没准是人家的伤心事。孟潆好意的不问衣服的事。她自觉得,自己对元宰还真是善良。
元宰倒是不在意,换了孟潆亲手做的衣裳。在去上房的路上,他闲闲的说:“我就是个招人嫌的家伙。因为我,他们可能会对你比较冷淡。”
孟潆抽了一下嘴角,看来,你还知道啊。
“所以,你可要坚强啊孟三。”
“不用太期望…他们的喜爱。”
元宰是知道的,孟潆的庶女生活过得一向不错,嫡母也不是那种喜欢磋磨庶女的人,相反对孟潆很好。所以,他出言提醒,是怕孟潆受不了巨大的落差。
“呃…我知道了,放心。”
为什么,他一喊自己“孟三”,孟潆就会想到现代的那种白酒呢。
看来,她要和元宰好好说道说道了,换个称呼。
“孟三”什么的,多不好听,像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这个昵称也太草率了吧。
“孟”是她的姓,“三”则是在姐妹中的排行。
千思百转之际,两人已走到上房门口的转角。
只听得里面的欢声笑语。有男人的夸奖声,有女子的温柔声,有年轻人的讨巧卖乖声,还有少女的撒娇声。
不用说,里面肯定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这是个幸福的家庭呢。
孟潆下意识的看向元宰,这个家庭之外的庶子。
他还是那种不在意,悠哉悠哉的状态。
等两人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屋里的说笑声徒然消失不见。
就像,从来没有过。
孟潆被这沉闷的氛围压得难受,她下意识的轻轻捏了一下,元宰方才突然握住她的手。
厚实,温暖。
让人莫名心安。
没有太多的寒暄。孟潆只好直接跪在蒲团上,先向元首辅请安敬茶。
元首辅接过茶,只淡淡说了一句,“要恪守妇道,贤良淑德。”
那茶水,他也就象征性的抿了一嘴。
有丫鬟捧来一个红封,那是元首辅给她的见面礼。
孟潆规矩的接过红封,递给身后的双喜拿着。
之后,是向首辅夫人柳氏敬茶。柳氏嘴角含笑,喝过茶就拿出了一支飘花翠玉镯给她。
柳氏说:“望尔相夫教子。夫妻间相敬如宾。”
孟潆点头应诺:“是,母亲。”
她心想,夫妻之间恭敬的像宾客一样那叫什么夫妻啊。干脆做兄弟算了。
明明还可以说“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这些词句嘛。
孟潆又亲手把给元首辅和柳氏的孝敬礼物,送了出来。
元首辅和柳氏没多说,扫了一眼,抬抬手就有丫鬟来收了孝敬的礼物。
全然是不在意的模样。
孟潆也不在意。既然人家不待见,何必上赶着讨好呢。人家可不会因此改变想法的,反而,阿谀奉承只会让人看不起。
她送得,是两套绣工精湛的衣裳。一针一线皆是她…和双喜缝制而成。
好吧好吧,她总共缝了十几针。因为,一套元宰的袍子就耗费了孟潆所有功夫。也就元宰身上穿的这件,乃是她自己独立完成的。
孟潆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工速度会这么慢。信心已经被打击得几乎为零了,她估计,自己以后顶多一年做几个香囊吧。她是真的不擅此道啊。
之后是平辈间的问好。
作为长嫂,孟潆拿出准备好的见面礼,一一送上。
给元二郎和元三郎的,是每人一件缝制的扇套和一块上好的端砚。
至于给元宝儿和柳敛柔的,是两方精致的手帕和两对贵重的宝珠坠儿。
历来,新妇送见面礼一直是以心意为主,不用太华贵。
收了礼物,四人不紧不慢的喊了她一声“大嫂”
孟潆浅笑笑。其实她都想跪了,他们喊得拿腔拿调的,听着别扭极了。
尤其那个元三郎,看着十二三岁的模样,嘴上喊着“大嫂”眼神却跟刀子似的,冷冷地望着她。
孟潆:大爷,我欠你钱了吗??
心里是一阵吐槽,面上还是维系着温和无害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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