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阴寒的宝剑,剑身缠着一条三角头型的银蛇,剑柄镶嵌着一颗发着墨绿色光晕的黝黑石头,剑的周围雕刻着一些古怪的文字。
此阴寒的宝剑,正是十八年前的那一夜,在花山镇的官道上,天幕与清净观的一净道长对阵时,用的银蛇寒剑。
当年大战,一净道长以慈航念珠的无上法力,把银蛇寒剑震成碎片,但仍旧被反震的吐血,足见其威力惊人。
剑身虽断,剑灵剑境依然存在,十余年近二十年的时间,天幕以自身千年道行,加上北极阴毒,将寒剑重新修复,且威力大胜从前。
天幕抚摸着银蛇寒剑,尤为亲切。
“铃!”寒剑发出一阵沉静后的剑鸣。
天幕把递剑过去给常君无,道:“此剑威力惊人,不但可以开山碎石,地动山摇,更能诛仙杀神,无往不利,今日,我把它送给你,修炼之法诀,尽在剑身之中,你需好好领会,将来,绝有大成。”
常君无接过,顿时只觉得寒光阵阵,摄魂夺魄,心下爱不释手,甚为喜欢,暗道:“果真是把不世好剑。“
便叩首拜,道:“多谢前辈。”
天幕道:”嗯,我走了,他日你我还会相见,重逢之日,届时,希望你的修为道行,能有所精进。”说罢,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不见了!
常君无见天幕远去,把心法寒剑握在手中,笑道:“玉湘菏,书生,你们给我等着。”
……。
半山坑洼道路,路恒生举着木条,走在前面。
又回头看了玉湘菏一眼,轻声提醒道:“玉儿姑娘小心了,前面一脚处,有一处尖石深坑,你要注意脚下,莫要踩到了。”
说罢,路恒生把火把转了过来,给玉湘菏照着崎岖的路面。
玉湘菏掀起斗篷轻帘,点头回答:“多谢公子提醒,小女子会小心的。”
见路恒生如此细心,不由地又是一阵萌动,脑海里,出现了他的影子,突然心中觉得,若是这书生是他该有多好。
他,此刻,又会在哪里?
这个时辰,不管在哪里,都已经安然入梦了吧。
玉湘菏刚一说完,不曾想到,路恒生竟然一个踉跄,险些要载个跟头,掉进坑里去了,幸而玉湘菏毕竟是个修炼之人,眼疾手快,身手敏捷,见他倾倒之际,忙箭步上前,拦腰报住了他。
待路恒生站稳,木条火把已掉在了一旁,忙拍了一拍胸脯,惊吓道:“幸好,幸好。”
他看了地上的那个足有一尺多深的坑洼,长吸了一口气,心道:“若是掉了下去,岂不是残了。”
又见玉湘菏的手,还抱在他腰间,从她的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女儿香,顿时令路恒生一阵心猿意马,如坠入十里桃园一般。
路恒生沉浸其中许久。
如此近的距离,他看见了,杏儿眼,柳叶眉,明珠清澈的美眸,如似秋水一般,似深藏了许多的似水柔情。
“那个……,多谢玉儿姑娘。”路恒生顿时感觉失态,忙道。
玉湘菏一愣,忙把手移开,后退了两步,低头道:“公子小心了。”
路恒生一脸尴尬,羞红着脸,心道:“脸面可丢大了,刚还提醒过玉儿姑娘的,没想到,反而自己差点掉进深坑,着实是失了颜面,还是小心一些,前面照路。”
想罢,便重新在地上捡起火把,走在前面。
玉湘菏暗自噗呲一笑,薄纱下,她那娇艳欲滴的唇,轻咬,心道:“这个傻书生,自己都管不了,还常常惦记着别人,倒是有趣。”
便了上去,与路恒生相隔一步。
她虽然没有猫狗之类的眼睛,能在黑夜宛如白昼一般视物,但终归是修炼之人,目力极佳,异于常人,借着天上的月华,在黑夜中,也能清楚的辩清山路。
二人一前一后,又走了一段路程。
此时,木条的火光跳动了几下,噗嗤噗嗤的响声,又吹来一阵山风,木条已经要熄灭了。
路恒生停下脚步,惊道:“不好,火要熄灭了。”
玉湘菏走上前来,问道:“没了火把,黑灯瞎火,如何是好?”
她是无所谓的,游走世间,在黑夜里行走,是常有的时候,但路恒生不同,他一介书生,比她可要柔弱多了,没有了火把,便如同没有眼睛的瞎子一般,看不清山路,寸步难行。
路恒生一脸无奈,暗道:“早该多拿一些了。”
玉湘菏望了一眼四周,见左侧约莫一丈之间的距离处,有一颗水桶一般粗大的松柏,便轻声一笑,对路恒生说道:“不如采一些松脂,再做一个火把。”
说罢,也不等路恒生回答,已经轻身一跃,人便飘落在左侧那颗松柏下。
玉湘菏抬头仰望,只见松柏参天,高大粗野,黑压压的一片,看不见月光,只有零星的几束,从枝架细缝中,穿射下来,似一条光线一般。
如此,却也难不倒玉湘菏,她拔出宝剑,在树干根部,刷刷的划出几剑,流在树干上的松脂,便掉了下来。
玉湘菏轻笑了一声,又连连划了几剑,便有更多的松脂跌落。
她见差不多了,便还剑入鞘,弯腰去捡。
玉湘菏刚连起来几块,身后传来路恒生的声音,“玉儿姑娘,原来你是来采松脂的。”
路恒生见她一跃而去,眨眼之间,就到了左边的那颗巨松旁,但他可没有玉湘菏那般,会飞檐走壁,轻身提纵的功夫。
此时,手中的木条火把已近熄灭,只好丢在了一旁,借着从树缝中透入下来的月光,顺着藤蔓,爬上山坡,也跟了上来。
夜色漆黑,但玉湘菏的那一袭红衣,在月光下,却依旧如此地醒目。
当路恒生背着背篓,使出了吃奶的力量,终于站在玉湘菏身后时,她正好弯腰起来。
她虽然目力极好,却也没有注意到,路恒生竟站在自己身后,把他撞了一下。
路恒生本就刚刚爬了上来,脚尖向上,后跟不稳,把自己悬了半空起来,只抓住了一根枯萎的细藤,被玉湘菏那么轻轻地一撞,虽然力道极小,但居高临下,顺势而来,倒是把他撞得人仰马翻。
还是玉湘菏眼疾手快,身法灵敏,见路恒生欲仰天翻到,慌忙扔掉手中松脂,右手拂过腰间,一条红丝带已飞出,把路恒生缠住,绕了一圈,要把他拉回来。
谁能料想到,路恒生虽然看似俊朗瘦弱,但向下着力大,玉湘菏也未拉住,手中又没有放开,反而跟着一起滚落了下去。
幸好周围藤蔓盘绕,虽不是杂草丛生,但小树遍地,二人才滚了两个圈,便被三颗长成一排的,手腕大小的千年矮挡住了。
千年矮,顾名思义,便是即便上千年的时间,它依然想不到,长不大,但枝叶细小繁茂,如一把伞打开一样。
这三颗,能在巨松底下,长成这般繁盛,已经足见年份久远了,更重要的事,这三颗连成的千年矮,正好挡住了二人下滚的趋势。
慌乱间的滚落,停下来时,玉湘菏头上带着的斗篷,已被一边的细枝划落,挂在了一边,而她的身体,便与路恒生层叠在了一起,轻轻地压在了他身上,。
玉湘菏那娇艳欲滴,轻薄柔暖的朱唇,正好与路恒生的嘴,重合在了一起。
虽然是搁着一层轻纱,但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瞬间在二人的经络中激烈地游走起来,宛如置身云端,缥缈若仙。
似曾相识,好奇怪的感觉。
夜黑风清,空山独立,此刻,仿佛周边一切,都停静了下来,这种静,却不是寂寞,而是停住,万物于此言,都是停顿静止的。
因为静,更能使人听见心跳的声音,特别是自己如同地方一样的悸动。
彼此的心跳,竟会如此的激烈。
玉湘菏“嗯”了一声轻吟,慌忙把她的唇移开,扭头转向一旁,她的心,从未有过跳动到如此之快,即便是上月,离开门中,师兄对她的表白。
被师兄拥在怀里时,没有一丝的激动,心动的感觉,要不然,师傅闭关时,被师兄第二次表白,她也不会突然选择了离开,一个人下山历练。
说是历练,玉湘菏心中清楚,实际是在逃避。
但是,玉湘菏,她这一次,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