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雪琴语那副艳媚的眼神猛地消失,手指瞬间变抓。
形如鹰爪,手指如尖刀利剑一般,迅雷疾风而出,快速狠狠捏向路恒生的喉咙。
雪琴语风情似水的美目,突然之间,又变成了金刚怒目,柔媚的脸颊,顿时不慢了层层浓烈的杀意
她突然怒喝一声,娇嗔道:“天下男子皆薄性,果真都不是什么是好东西,尽是一些始乱终弃,卑鄙无耻,奸淫之徒。”
说罢,雪琴语的那双妖艳的美眸里,爆射出一阵杀气。
突地,五根玉指收起,瞬间硬如刚爪,直掐的路恒生的脖子“咯吱”直响。
白玉一般的手,突发强劲的力道,直扣住了路恒生沉的咽喉,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竟不过是轻轻“嗯”了一声。
雪琴语的玉手,看似纤柔,实则是太猛烈了,路恒生虽然未醒过来,但喉咙顿时成了血红之色,“咳咳”作响,头上充血,面目也瞬间红了起来。
幽梦大法当真神奇,如此用力的掐着路恒生,竟也不能令他苏醒过来,好像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跟他丝毫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雪琴语见状,忽然目光闪烁,从双眸中射出两道幽怨的光芒
她缓缓放开了掐着路恒生脖子的手,又恢复了刚才妖娆的媚态。
一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该说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妖王。
妖的情绪,非常人可以理解的,刚才她说过,“天下男子皆薄性。”
似乎,这个与大力尊者不同的妖王,却像是一个有故事的妖。
女妖。
……。
雪琴语转变成了一阵咯咯娇笑,她伸手妩媚的撩动额前丝发,笑声诱惑,道:“果然心有淫邪执念,所以也不枉然,倒也死得其所。”
说罢,她化成一道极细的白烟,瞬间钻入路恒生的脑海中。
显然,这才是造梦仙姬的本来手段,想必此刻,她想着的,便是将路恒生的三魂七魄,消以殆尽,来增加她的功法。
噗噗!
突地,不知是被山侧刮来的风,还是什么的,地上的灯火,竟然无端地扑扑的摇晃了几下,原以为是这灯笼里的小小烛苗,经不住山风的倒挂,要熄灭了,可偏偏令人没想到,却更加了旺盛了起来。
那股短所在灯笼底部的火苗,突然岑的一下,暴涨,火光直冲灯顶,像是要从灯笼里冲出来似的。
……!
“玉儿姑娘,是我,你不认得我了么。”
路恒生不知我为何,他会凭空出现在这一片蓝天白云,花团锦簇的绿草地上。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事,竟能见到了在潜龙山顶,神女庙中遇到的玉儿姑娘,心中暗想,“与她,果真是有缘。”
他从潜龙山顶下来时,心中便一直在念叨着,几时方能再见玉儿姑娘,就是却未曾想过,竟然会如此之快。
路恒生心中兴奋不已。
他迈开了步子,急急大步向前追去。
可是不知为何,他奔跑的越急,红妆女子一边挥衣起舞,一边往后退。
无论路恒生如何努力,越是想要上前,却始终是与她保持着相隔一丈的距离。
就一丈距离,令路恒生感觉极为迷离。
许久后,路恒生突然才感到,两人中间,是否隔着一道透明的墙,是玉儿姑娘看不见他,还是什么,莫非是自己弄错了不成?
难道说,这红妆女子不是玉儿姑娘么,可无论是身段衣着,装饰打扮,都似一模一样,如出一辙,该是不会错的。
虽然,路恒生初见她时,她便脸上一直蒙着薄纱,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一双清澈的美眸,带点青涩的魅惑,他不会忘记的。
两人都又不是鱼,只有鱼,才只能留住七秒钟的记忆。
难道真就不是玉儿姑娘么?
但红妆女子起舞抬足之间,又不断地跟他招手,还会向他频频眨眼,脸上那发出来的,一阵阵银铃一般地咯咯娇笑。
那笑声,似乎就在喊他耳畔想起,似乎在上前。
所以,路恒生想,玉儿姑娘是能看见他的。
于是,他接着喊道:“玉儿姑娘,你别走啊?”
可,莫非是玉儿姑娘听不到他在喊,所以,终究她还是未停下来。
路恒生着迷了,面前这个,宛如一个流连凡尘的仙子,婀娜多姿。
那一抹鲜艳的红妆,便在芬芳馥郁的锦绣花丛,分外醒目。
醒目到了把花颜失色,愧感不如。
所以,路恒生亦是痴迷了!
也不知奔走了多久,路恒生心中就是不明白,为何无论他如何努力,总会与她始终保持一样的距离,且这玉儿姑娘看似娇嫩细弱,三寸金莲,竟能跑如此之久。
她想起潜龙山上的,原来玉儿姑娘是不弱的,她能随便轻身一跃,便跳出好几丈远,这种功夫,想必连顾直都做不到。
虽然,他未见过顾直的功夫,现在练成什么样子,可否能斩妖除魔,但他总是跟刘吉学了十余年,相信虽是不及玉儿姑娘那般,断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且听顾直说过,他学的是清净观的功法。
清净观,他太熟悉不过了,名动天下的修真门派,与玉楼峰,七花舫当世齐名,为修真界的魁首,其功法秘术,亦是首屈一指。
幼年时,常常拜会,自然是如雷贯耳,还结识了杜进。
所以,玉儿姑娘能如此举态轻盈,身灵似燕,路恒生倒是可以理解了。
理解归理解,为何见着了路恒生,为何要跑了,莫非是因为潜龙山上,他的轻薄之旅。
但他见她的颜色,尽不是如此了。
路恒生已是累到精疲力尽,气喘如牛,他驻足停了下来,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躬着身子喘气。
呼啦呼啦!
呼啦呼啦!
他喘息了几口粗气,喊道:“玉儿姑娘,是我呢,为何要跑,是真的不认得小生了。”
红妆女子回眸,看着路恒生大汗淋漓,一副狼狈的模样,又是一阵咯咯娇笑,笑的喜笑颜开,满面春风。
路恒生道:“你我,在山上的神女庙见过的。”
他心想,“玉儿姑娘不会记性如此之差吧。”便提醒道。
被他这般提醒,红妆女子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妈如秋水灵动的美目,回眸款款深情的望了他一眼。
那一眼,路恒生自然记得清楚,他长那么大,从未有过女子,会这般款款看他,便是脑海中记忆里,他的娘亲,看他的,是某种的如阳光温暖柔和,不过是无限的关爱。
是啊!
是啊!
潜龙山腰的小坡上,那一刻古木松柏下,两人滚落在地,距离如此之近,玉儿姑娘便也是这般看了他一眼。
所以,路恒生确信,眼前这个花间起舞的红妆女子,便是玉儿姑娘无疑。
可是,玉儿姑娘见他,为何要跑,莫非是矜持羞涩,毕竟曾有过失的肌肤之亲,也只能这般解释。
路恒生又何尝不是,他毕竟是个饱读圣贤书的小生,礼教廉耻,他怎么不清楚,这般举止作为,实有大大地不脱。
蓝天碧草,正所谓是,瓜田李下,孤男寡女,惹人非议。
但不知稳地,路恒生某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如平静依始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又似乎有一支小鹿乱撞。
那是他约近二十年以来的,第一次有此样的莫名感觉了。
莫非正是书中所说的颜如玉。
见路恒生停下,红妆女子竟也停住了后退的脚步,半遮面着的面下,一阵咯咯娇笑,她在朝着路恒生招手。
路恒生停了半刻,换了口气,见玉儿姑娘招手示意,忙跨步上前,奔了过去,见二人的距离,不过一臂之遥了。
突然,路恒生只觉得脚下踩落了个空,身子随即顺势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