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贵之地,多险山,道路崎岖。
平时进出都极为不便,加上近日来雨水颇多,山道泥泞湿滑更增添了几分危险。
周二上午,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一只进山队伍不得不将器械建材背在身上,徒步行进。
想要在这里建设信号基站,无疑是对生理和心理上的极大考验。
但是为了山里的居民和孩子们能与外界保持沟通,扶贫人员和工程队依旧选择冒着风险开展工作。
“海哥,你走慢点,这山路太滑!”
一名头戴安全帽,身上被背着工具的年轻男子朝前方领头的人喊道。
领头的是个身穿黑色短袖衬衣的男子,面色黝黑,戴着眼镜,看起来大概在30多岁。
他的身上还背着沉重的器械,身上早就被雨水浸透,但走在山路上却一刻都没放慢脚步。
他回头喊道:“没事儿,这路我走几百回了,熟得很,你们第一次来,一定要注意脚下啊!还有差不多3公里就到前面的青石村。”
“知道了海哥!你走的这么快,是不是着急见那个刘姐啊?哈哈”
这话喊出来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二十多名队员都开始跟着起哄,大笑。
领头的海哥站在原地,喘了口气回头看向他们,扶了扶眼镜。
“还有力气笑啊,等会儿把你们累的吐舌头,看你们还笑的出来不?后面的跟紧!”
说罢,海哥摸了摸挎包里的东西,脸上泛起一丝温馨的笑,然后继续埋头赶路。
“哎?你们说,那个‘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呼会飞,又能隔空操物,简直,呼简直就是神仙嘛!”其中一面队员赶着路突然说起这件事。
“那还能有假?那天,那么多记者,呼还有领导们都在,肯定是,哎呦呵真的啊!”
“海哥,你说,要是他能来搭把手,呼咱们也轻松多啦!”
海哥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们啊,就别做梦啦!人家,人家是大人物,跟国家有合作,哪能来这山窝窝里浪费时间,行啦,都别说话,节省点体力,前面还要爬个陡坡,都集中注意力啊!”
随后的半个多小时里,队员们都没有在说话,踩着泥泞的山道闷头赶路。
当赶到海哥说的那个陡坡时,队员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我先上去,然后把绳子放下来,你们拉着绳子往上爬,一定要跟着我的脚步走,不要往下看知道吗?这坡不算高,但是,呼太滑了!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交代完,海哥喘了口气就直接往坡上爬。
后面的队员见他身上还背着器械,连忙喊道:“海哥,你把东西放下,背着往上爬太危险!”
“没事儿!这坡我也爬几百回了!”
说着话,海哥已经爬到了中间的位置,在下面等着队员无不担心的看着他。
快到坡顶时,海哥脚下一滑,直接趴到了泥巴道上又往下滑落2米。
这一幕,让在下面等候的队员惊慌的大喊起来。
好在,海哥稳住了身体,又从坡道上站了起来,只是整个前身加裤腿全都裹了一层厚厚的泥巴。
“我没事儿!大家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用力踩一踩,把脚陷泥里就不容易滑倒!”
一鼓作气,海哥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坡顶,随后把一根登山绳拴在不远处的大树上抛到坡下。
“抓紧绳子,按我刚才的脚印一个一个往上爬!”
队员们面色沉着,紧了紧身上背着的工具和器材,开始挨个上坡。
道路是曲折艰难的,但这群来自全国各地的,年纪在20多到30多之间的青年们没有一个退缩。
他们虽然没有宋恪那样的超能力,但他们都用着毫不逊色坚韧毅力和无所畏惧的勇气。
雨下大了,泥水开始汇集成溪流顺着坡道流淌。
这无疑大大增加了队员们的攀爬难度。
成功上坡的队员,无一不带着满身的泥水,有的还摔倒被裸露的石块划伤。
但没有人在意这些,上了坡又开始帮助后面的人拉住绳索,增加稳定性。
海哥一直蹲在边缘,拉着绳索。
当最后一个即将登上来时,可能是有些放松,结果脚下一滑就向后倒去。
见到这一幕,海哥一手拉着绳子一手伸出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其他队员见状,全都赶了过来帮忙。
“1、2、3!使劲!”
海哥拽着他的手不停的颤抖,几乎就在脱力的边缘。
“回来!”
他大吼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在其他队员的帮助下终于把向后倒的队员拉了回来。
然而,他却因为重心不稳,加上脱力掉了下去。
其他队员的注意力都在刚刚得救的那个人身上,没能来得及拉住海哥。
在掉下的一瞬间,海哥脑海中一片空白。
‘完了吗?’
然而,预想中的坠落并没有发生。
海哥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没也有没感到下坠的感觉。
坡上的队员们也都出奇的安静下来。
‘发生了什么?’
当他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竟然飘在空中缓缓地向坡顶飞去。
其中一名队员瞪大了眼睛,指着海哥身后,结结巴巴的喊道:“龙!是,是龙!”
‘龙?’
海哥回头看去,那是一个悬停在空中的黑色身影,他正伸着手正对着自己。
通体黑色的套装,椭圆形晶体面罩,胸前是标志性的龙形图腾。
不正是一周多前在郑城拯救了一架航班的龙吗?
海哥被缓缓地放到坡顶上,连掉出去的器械也完好无损的回到他手里。
队员们无不高声欢呼起来,他们拥着海哥,面对着龙激动的说不出话,只有放声大叫来宣泄心中的情绪。
这时,龙飞到他们近前,队员们都安静了下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龙的声音很浑厚,又夹杂了些电音在里面,让人听不真切却别具威严。
海哥摇了摇头说:“我没事,谢谢您救了我,您......”
他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你们是要去前面的青石村搭建基站的队伍吗?”龙开口问道。
海哥点点头。
“哦,那正好路过,我带你们去吧,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前面的路更难走。”
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龙翻掌一抬,二十多名队员就全都飞到了他的身边,稳稳地站在了空中。
“别害怕,掉不下去的。”
说罢,一行人就消失在了空中。
大概也就一眨眼的功夫,队员们还处在震惊之中时,就发现他们已经落在了村口。
“谢谢您!龙先生,您帮了我们大忙!谢谢!”
海哥上前不停的表示感谢,想要跟他握手,但手伸出去了才察觉上面都是泥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回缩。
但龙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举手之劳罢了,你们才是真的辛苦,我应该向你们表示敬意!”龙握着他的手,郑重的说道。
海哥有些不好意,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点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龙朝他问道。
海哥干脆的回答道:“哦,我叫海有余,京都人,这个青石村是我负责的帮扶贫困村,这次真的要谢谢您!”
面罩下的宋恪听到他的名字,不禁愣住了。
海有余,他听越琳提起过,她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很高。
只是看着面前这个瘦黑的男子,宋恪怎么也没办法把在资料上看到的照片和他联系起来。
因为照片上是个年轻,阳光的清秀男孩儿,不过26岁。
但眼前这个海有余,看起来起码要老10岁不止。
‘听越琳说,他是自己申请调到这里还扶贫的,短短1年半的时间,居然变了这么多。’
宋恪沉默了,握着他的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辛苦了!”
海有余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他好像认识自己似的。
“这大雨,对你们的工作影响大吧?”宋恪忽然问道。
海有余点点头,说:“最近一直在下雨,影响很大,不光是我们,还有村子里的农户们,他们种的作物也都遭了殃,唉,今年这老天是真不给老百姓活路啊!”
说完,他看看天,才发现自己和队员们竟然都没有淋到雨,但附近都还下的很大。
宋恪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们先进村休息吧,雨的事儿,交给我。”
说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宋恪直接飞上了天。
海有余愣了愣,没明白把雨交给他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龙走了,他也就招呼着队员往村里走。
但那片为他们挡雨的念力屏障却一直都在。
海有余带着队员们去了村委会休息,清理身上的泥巴,有伤的则处理伤口。
赶来的村民们,看着这群跟泥猴子似的年轻人,心疼的红了眼睛。
嘴里责怪着他们为什么不等雨停了再来,但手上却不停地为他们清理着泥渍。
一个手提着热水瓶和竹篮,身旁还跟这个六七岁小女孩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放下热水瓶和竹篮,招呼队员们用热水洗把脸,吃点东西。
然后,她就走到了海有余身边,看着他一身狼狈,眼神中既有泪光又有责备。
拿出一条毛巾沾着热水为他仔细擦洗着脸庞。
见到这一幕,其他队员心里都明白这位就是刘姐了,于是,一群人开始起哄。
本来还挺伤感的氛围顿时荡然无存,刘姐的脸有些发红。
她有些不好意的把毛巾交给海有余,让他自己擦。
海有余咧嘴一笑,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个盒子递了过去。
“你那个旧手机还是扔了吧,这是新款,拿着,没事儿多给喜儿拍拍照。”
见她不想收,海有余直接硬塞到他手里。
他又朝跟着刘姐来的小女孩儿招了招手,小姑娘本来还怯生生的站在门口,见到这个熟悉的大叔在朝自己招收立即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海有余蹲下身,从挎包里拿出一盒精致的彩笔和一只小熊布偶递给她。
“喜儿不是说喜欢画画吗?以后可不可以用这些彩笔把山里的风景都画下来,送给叔叔?”
两样东西把小姑娘的怀抱占得满满当当,她很想上去抱抱这个大叔又不舍得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只好带着欢快的笑容用力点点头。
“你,不用这样......”刘姐站在一边有些为难的说道。
海有余站起来,捏了捏后腰说:“等村里通网了,我给你淘台电脑,必须得让孩子了解外面的世界有多广阔,网上可以学的东西很多,到时候你跟喜儿一起学。”
刘姐见他这样,心里是感动、感激又有些酸楚。
“妈妈,雨停了。”
喜儿抱着东西站在门口,好奇的看着天空,一缕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
“太阳也出来了呀!”
.
.
.
.
简单的说一下,因为我没有参与过扶贫工作,所以这方面的描写都是道听途说,或者从电视上看来的,加以改编,可能有很多错漏和bug,还请大家多担待,我也在查这方面的资料,后面会尽量严谨对待!因为我对这些深入偏远落后地区开展扶贫工作的人们,始终是报以致敬的态度,他们真的很辛苦很不容易。也希望扶贫攻坚战能早日取得彻底胜利,咱们国家的老百姓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