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母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去挠她的嘴,大妈不甘示弱,好在看热闹的都很得力,把两人各自架开,没能乱上添乱打起来。
一片混乱中,田小梨拿出昨日重现连续喷了几下。
时光倒退到一个小时前,马春梅抱着孩子交给一个中年妇女,马母在旁边只是长吁短叹,拉着女儿的手问没事吧没事吧,会不会被亲家和女婿发现之类的话。
马春梅的样子也很舍不得孩子,这女人抱着孩子又吻又哭,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临走时她的一句话引起了田小梨的注意。
她说:“宝贝啊,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你和爸爸好。”
之后的内容就简单得多,中年妇女打了个电话,跟不知什么人约好在另一个小区门口见面,然后抱着孩子出去了。
由于昨日重现没有放大功能,田小梨没能看到那个号码,她一路快进到底,只看见马母接了电话,知道了报警的事,急得团团转,又给儿媳妇打了电话,却没见到马家嫂子和孩子回家。
事不宜迟,她立刻拉着格格巫往电话里约好的小区去,虽然不知道这位大侦控为什么要去那儿,格格巫兄妹俩却很信任她,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
路上田小梨跟兄妹俩讲了,只说马家嫂子有可能来过这个小区,这种时候了,两人也顾不上刨根问底。
这个小区离得挺远,算是比较高档的小区,门口安保挺严格的,进出的车都需要划卡。
到了小区门口,还是没见着马家嫂子的影子,乌达担心孩子,这会儿急红了眼,给英白罗打电话说了这事,对方问清地址,说很快就到。
而社交能力极强的格格巫,已经和门口的保安搭上了话,田小梨在入口处喷了昨日重现,开始回放之前的事。
画面重现,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不远处,马家嫂子抱着孩子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迎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孩子,掀开盖着婴儿脸的薄毯,仔细端详一下,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孩子的脸蛋儿,又忍住了,对马家嫂子说声谢谢,转身回去小区。
马家嫂子叹了口气,也没多耽搁,转身上了另一辆出租车。
田小梨不再关注画面,听到格格巫已经和保安攀成了校友两人是同一个小学毕业的:“哎,老同学,你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
格格巫拿出手机,翻出里面自家嫂子和马家嫂子两人的合照,指着马家嫂子问保安:“这是我嫂子,今天家里出了点事儿,她出门又忘带手机,到处找她找不到,我妈都快急死了!”
保安接过手机,侧着头打量一会儿:“这个女的倒没见过,我见过另一个,她经常来我们小区。”
旁边的田小梨和乌达同时留上了神,不约而同地凑过去看,保安的手指正戳在马春梅的脸上。
谁都没想到是这么回事,格格巫反应最快,强笑着:“这是我嫂子的闺蜜,她在你们小区住吗?”
保安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本小区的业主我都认识,她只是常来,不是业主。”
乌家兄妹俩狐疑地互相交换眼神,田小梨拉回正题:“格格巫,孩子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小区里,只不过找起来可能要费点事儿,别问我从哪知道的,你们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欣喜若狂的兄妹俩连同保安一起看向天空,甜枣正在小区上空转着圈地滑翔着,引起一群孩子的欢呼和尖叫。
乌家兄妹再次交换目光,感觉这也太没谱了:小区里面,至少有几十上百栋楼,如果没有精准定位,找孩子还是一句空话。
正在发愁的当口,英白罗来了。
有了官方的人,办事就痛快多了,英白罗拿出证件,保安领着他们,直接去了监控室,调出了马家嫂子和那个男人交接孩子的监控。
“这个人看着不像人贩子,事情或许另有隐情。”英白罗肯定地说。
乌家兄妹联想到刚才保安所说的,马春梅经常来这个小区的事,都是脸色难看。
“哥,嫂子最近是不是缺钱花,想从爸妈那儿骗点钱?”
乌达摇摇头:“不会吧?我的工资卡都是她拿着,差不多够花吧?”
监控画面定格,那个男人的脸被提取,放大,清晰化处理,保安忽然叫了起来:“这人是我们小区的业主,我知道他住在哪!”
去找男人路上,保安又说出了另一件事:“刚才你们说的那个你嫂子的闺蜜,她经常来找的,就是这位袁先生。”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连田小梨这种没谈过恋爱的都联想到了什么,更别说乌达了,男人神情焦急中带着几分难堪和阴郁,默默地走在最前面,掏出手机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妈,爸,宝宝的事有眉目了,你们快来天下观小区,对了,让春梅也一起来。”
当马春梅听到天下观三个字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她本来不想去的,奈何找不到推托的借口孩子才三个月,还没有断奶就被人从家里偷走,而她是孩子的母亲,这种时候,除了她病得爬不起来,没有任何事能够成为她不去找孩子的借口。
至于装病,呵呵,装得了一时,能装得了一世吗?
乌达家里买了车,他自己挤公交上下班,把车让给妻子开,然而出来的时候,马春梅手脚软得根本开不了车,两位老人也能体谅儿媳妇,选择了打车前往。
他们赶到的时候,田小梨一行人已经在袁先生家里找到了孩子。
婴儿饿得哇哇大哭,格格巫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姓袁的家里有奶瓶奶粉等婴儿用品,田小梨看着奶瓶上的刻度,笨拙地按照网上搜来的喂养经验,给孩子冲奶粉。
另一边,英白罗正在询问袁立飞。
这位袁立飞三十出头,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在英白罗看似平淡却句句直戳要害的询问下,已经慌了手脚。
乌达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木着脸不看任何人,直觉这男人将要说出的话,对他的家庭,和他自己将会造成怎样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