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身影冒了出来,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小别墅,眼中射出狼一般贪婪兴奋的光芒。
爱尔兰颇为嫌弃地藐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竟然会和这个女人一样,还要搞一出借刀杀人的把戏?利用那个空手道小鬼帮我们打前站,琴酒,你……”
“够了,”琴酒声色俱厉地低喝到,“莫非,你还想通风报信不成?我要的是百分百的绝杀,顺便,还能欣赏一番两位武道天才的完美谢幕。啊,我都兴奋的难以按捺了!”
突然,他们齐齐地愣在原地,因为一道少年的声音从四面方响起,在组织成员包围的街区中不断地回想着:“欢迎光临,黑衣组织的各位。你们主动地送上门来,我却有失远迎,真是让鄙人深感惭愧啊。”
琴酒脸色难看地揪过身边的喽啰,一把掏出他怀里的水果手机,就看到屏幕上自动亮起的假面笑脸:“难道说……”
盛云的声音轻快地解释道:“诚如你们所见,电子产品确实都是有后门的,手机、电视、无线广播,现在统统都是我的耳目。当你们踏足这里、进入我的领域时,结局就已经注定。‘你们既是神,也是魔鬼’,不过,今日往后,你们就只能去地狱里做孤魂野鬼了。”
琴酒率先从震惊中醒悟过来。
他恼怒地摔了对讲机,扯开嗓子大声吼道:“装腔作势!都给我上,他不过只有一个人,给我冲进去干掉……”
“嘭”的一声炸响,随后“哒哒哒”“轰隆”的声音不断奏响,各种火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立刻吓得组织成员们纷纷躲闪,一下子人仰马翻乱了阵型。
盛云耳听着房外此起彼伏的“枪炮声”,好笑地轻声说道:“真有你的啊,弘树,我都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办法,略施小计就让他们喝了一大壶呢。”
通讯器中传出泽田弘树骄傲的回应:“那可不是,有我在,这些坏人谁都伤不了你分毫!”
随后,灰原哀那暗藏关心的冷淡声音传了出来:“笨蛋,现在哪是闲聊的时候?工藤先生的朋友利用职务之便,让我们获得了一小时的网络控制权,让我们能操控电子设备、抹除撤退的痕迹。可是,之前为了掩护我们,已经耗费了半小时时间。你再不赶紧突围,我就……”
盛云一听她要赌咒发誓,急忙截断了话头:“放心吧,对方乱做一团,哪里还拦得住我?你们都到预定地点了吧,大家都注意安全,听优作叔叔的安排,不要擅自行动哦。”
吩咐已毕,他转头看向刚刚恢复了些体力的京极真,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这家伙被组织利用、上门挑战,确实出乎了自己的意料。不过盛云心里有底,面上不慌,也就耐着性子和他交上了手。
结果,盛云却越打越兴奋,等到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硬碰硬地“哲学”肉搏了百多回合。
盛云倒是感受到了实战那不同于练习切磋的舒畅,越战气血越沸腾,对刚柔劲力的变化逐渐有了种融会贯通的体悟。
但是京极真却有些不妙:他虽然身体强横,但是空手道到底只是外炼功法,对人体五脏缺乏淬养;而在承伤卸力方面,他也不如盛云机变。斗到深处,他不过也只是靠着一股信念在强自支撑,内里实无后继之力。
盛云不由得暗暗自嘲,怎么自己只要化名“疾风亚索”,就一定会把对手磨到身心俱疲、无力还手呢,难道这就外号五五开的诅咒不成?
京极真见盛云罢手后退,倒是光明磊落地俯首说道:“阁下技高一筹,是我输了。”
言罢,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坐倒在地,大口地喘起气来。
盛云发现此人虽败不馁,反而有愈挫愈强的姿态,不免有些感触:自己卡在凡人9阶巅峰不得突破,想来是因为此前的修炼之路过于顺遂,终究缺了些实战的压迫淬炼,于是,不免落了闭门造车的下乘。
他心中若有所悟,嘴上也向京极真坦白了自己和组织的纠葛,以及两人目前的处境。
“我原本打算借机撤走,诱对方入毂后再行伏杀。不过,和你的一战,我也受益良多,不敢以命相搏,就算不上真正的武者。你且在此少歇,某去去便回。”
弘树突然插话道:“壮士,请先满饮此杯……盛云哥哥,那我要不要放开对那些坏人的干扰,让他们能全力对付你啊?”
盛云顿时一脸无语,赶忙制止了弘树:“哥哥是去磨练自己,又不是去送死。你可得帮我监视好他们哦,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刻通知我。”
弘树有些迷糊:刚刚还大义凛然地要生死相搏,现在却突然蝇营狗苟。但是他对武道不甚了解,所以也不深究,答应下来。
然而,系统可不是好糊弄的,跳出来接过了吐槽的权柄:“宿主真男人,于生死中突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像一位前辈之言,‘我只想打死诸位,或者被诸位打死’。”
盛云并没有意识到系统的用心,只以为系统是难得地在夸奖自己,于是骄傲地答道:“此言深得我心,吾辈武者,战天斗地,自当如此。”
系统:“是极是极,本系统也觉得,在数据库里,唯有火云邪神的不要脸堪与你比肩。果然,他的装比名言确实同宿主相得益彰。”
盛云嘴角抽了抽:“你才是火云邪神,你全家都是火云邪神。”
他不再搭理系统,让弘树帮自己选了个组织成员最混乱的方向,信步走了过去。
有赖于弘树的“噪音攻击”,以及电磁干扰,组织成员目前人人自危,通信只能靠吼,输出只能靠抖。不自觉地,他们已经自发地走出了埋伏地点,聚拢在街道上抱团警戒着。
因此,琴酒苦心布置的天罗地网,就这样告破了,否则,若是任由组织成员摆开阵势,交叉封锁、制高点狙击,盛云便是浑身是铁也不敢直缨其锋。
可是现在,盛云明知对方乱糟糟地堆集在几家别墅周围的街道上,心下自然不慌。他立在围墙根,深吸口气,双掌缓缓按在墙面上。随后,他力从地起,蓄在双手,猛然向前推去。
坚固的围墙突然变成了泛起波涛的水面,从盛云掌心处凹下一块儿,随后“哗啦”一声响,破开了个一人高宽的空洞。而盛云的掌力尤未衰竭,人随掌走,整个人径直冲了出去。
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灵觉全力散发:左前方30度,有人举枪瞄准;正前,铁索阻拦;后方,跨过别墅隐隐有琴酒高呼指挥……
一股股信息在脑海中川流而过,一时间闹得他头昏脑涨。但是四周的威胁如根根尖刺,不断刺激着盛云,让他只能强咬牙关,努力地在举步维艰的局面中,分辨出那渺茫的生机,随后埋头杀去。
盛云迎着举枪的黑衣人冲了上去,身影晃动间,就已经闪过子弹,掠到对方身前。
无视了敌人的错愕和恐慌,盛云直接抢进对方怀里,一招搬拦捶打出后,两道身影分向左右。那组织成员已经瞳孔涣散,喋血身亡,而盛云却借着拳力反震,伏低身形跃到了下一个黑衣人身旁……
等到琴酒闻声赶来,在旁边的两条街道上布置妥当时,盛云突围的方向早就没了动静。
当组织成员鼓起勇气、举枪冲出街角时,眼前的惨状不免让他们心惊肉跳:街面和围墙上尽是伏尸,血倒是流得不多,斑斑点点散落在尸体旁边;街边的制高点也全无动静,隐约能看到趴窝的黑衣人尸身。
盛云闭目站在围墙下,周身血污,眼睑下划开了一道细长的血色伤疤,平添了三分狰狞,三分妖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