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雪把输入框里的【你周末有空吗?我室友想请你……】一个字一个字删掉,扔过去一句【有钱赚不赚,不赚算了】
夏安心头一跳,不是又要应付她父母吧……
他有系统加成,每接一单都会有额外收入,客户本人支付金额多少的反而没有原来那么关键。
说实话,他宁可见三次蓝卉小姐,也不想再见一次安永宁那种老油条。
洛云七:【你先说内容】
安如雪:【周六有空?我室友想租你玩玩。】
夏安脸一黑,租我玩玩?
玩玩是几个意思?
洛云七:【我不是那种人……你怎么这么没有诚意,好歹先发几张你室友的全身照过来啊?要清凉一点的,没修过的那种】
你!
安如雪气得直想摔手机。
可惜室友本人就坐在不远处,戴着耳机看电影,她不方便发作。
她恼火地翻了个身,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跃动。
安如雪:【你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信不信我向楚云姐投诉你耍流氓。】
说不过就拿上司来压我,你是小学生吗?夏安愤愤地想。
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刚刚和温柔可爱的蓝卉小姐搓完饭,令他产生了一种女人都和她一样的错觉。
结果转头跟安大小姐聊了两句,美好的错觉被一棒子敲散。
洛云七:【到底什么事?】
安如雪:【这周六我和室友出去玩,她想找个司机兼拎包兼拍照的】
夏安本想推脱说周末没空。
他岂是那种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随便之人?
可他仔细一想,安如雪只要一个电话打给楚云姐,立马就能知道他有空没空。
喵的,难不成想避还避不开了?
洛云七:【有空,你们去哪儿】
也罢……看在安大小姐长得还算养眼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她吧。
安如雪:【还没定】
洛云七:【行,那定了再通知我】
安大小姐盯着手机看了半分钟,始终没有弹出下文。
就这!?
他很忙吗?
她可是主动拉低身段,帮他招揽生意啊!
和恩人兼客户聊天,就这不冷不热的态度?
安大小姐越想越气,甚至都能想象出屏幕对面一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安如雪:【你真名就叫这个吗?感觉好中二】
夏安一瞥新弹出的消息,不由得皱起眉头。
洛云七这个昵称是他前世读高中时取的,是他用心想了好半天的心血。
那段时间,他甚至想偷偷把身份证上的名字改了,迫于祖上的威严才没敢付诸实践。
还中二,呵,你全家都中二!
洛云七:【你以为全世界都跟你一样,用真名做昵称?真名叫夏安】
发完这句话,夏安顺手把移动数据关了。
到时候她质问起来,大不了说手机没电了。
宿舍里,安如雪关掉手机,阴郁着脸,重重地翻了个身。
“你怎么跟个蛆似的翻来翻去?碰上什么好事了?”程莹摘下耳机,抬头望向床上的室友。
“没,就是有点被气着了。”安如雪面无表情。
“说起来,你不是在帮我预定那个什么‘黄金白羊座’吗?怎么那么久了还……”
程莹说到一半,夸张地捂住小嘴:“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想租就让给你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别乱讲!”安如雪知道她意有所指,板起脸,“你再这样,我不帮你订了。”
“好好好。”程莹笑眯眯地敷衍,明摆着不太相信。
“我忙着帮你砍价,你还消遣我。”安如雪心虚地嘟囔了一句,又翻了个身。
……
回到事务所,夏安照例先去办公室向楚云姐汇报。
“咋样,这次的委托感觉还行吗?”张楚云顺手给他倒了杯茶。
夏安也不客气,拿起杯子张口就喝:“还行……噗。”
一口滚烫的热茶从他嘴里喷出来。
“好烫……”夏安强忍着口腔内的剧痛,拿抹布擦了擦地板,“楚云姐,大热天的,你咋还喝开水啊。”
“哦,抱歉,我忘记水刚烧过了,”张楚云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我给你拿瓶饮料?”
夏安摆摆手:“不用了,你不是说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吗?”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张楚云一拍脑袋,从抽屉里翻出一本极厚的书籍,“砰”得一声扔到他面前。
“这是总部提供的新手入门,技巧和案例有点多,有空可以看看。”
夏安定睛一看,书名是《租借男友·新手入门》。
入手还挺沉,估摸这得有三四百页。
“这些都要看完?”
“意思这看看吧,说实话我也还没看过。”
这时,门外忽地响起有节律的敲门声。
“凯伦?进来吧。”张楚云说。
高大英俊的男子应声推门而入,向办公室内的两人温和地笑了笑。
看到他的瞬间,夏安竟然不受控制地屏住了呼吸。
暗红色的鬈发,高挺的鼻梁骨,深蓝色的眼瞳,苍白光滑的皮肤。
一张脸兼具了西方人的立体感和东方人的柔和细腻,像是刚从油画里走出来。
一举一动都极为协调流畅,“优雅”这个词,仿佛是为他而量身订造的。
然而这些都不是关键。
从他走进房间的那一刻起,夏安感受到了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那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威压,令他不由自主感到喉咙干涩,肺部受压,连他周围空气的流动都停滞下来。
“新人?”
不经意间,方凯伦走到夏安的身后,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扶住他的肩膀。
“两天前刚来的。”张楚云似乎没有受到气场的影响,。
“小伙子看起来不错。”方凯伦唇角微扬。
张楚云从书架上抽出一个蓝色的文件盒:“又要麻烦你跑一趟了,明天晚上,梁州的蓝玫瑰酒庄,具体的委托内容都在里面。”
“辛苦小云了。”方凯伦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托起文件夹,缓缓走出办公室。
直到办公室门咔嚓一声合上,那股渗人的威压才彻底消失。
夏安喘了两口粗气。
从方凯伦进门,到离开,不过短短半分钟。
在他看来,这半分钟却比半个小时还漫长。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安心中惴惴不安,他确信自己的性取向比铁塔还直,不可能因为看见美男就呼吸受阻。
那股压迫感……简直就是超自然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