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慢慢爬起来,冲着她解释的女人,实在太过可怜。保姆有些忍受不住了。
像个小孩一般的神智,安凌什么都不懂。甚至很胆小,她照顾了她一年,发现她竟然连楼都不敢下,只是一天安安静静的待在阁楼。
无助的孱弱的女孩,看着年岁也不大。却待在这里,像个宠物一样被养起来,爹妈知道,该多心疼。
保姆这一刻,确实是心疼了。尤其看到安凌怯懦的解释,和看着她是眼神里的依赖和央求。
再看看沈靖时难看的脸色,保姆还是忍不住了,壮着胆子开口:“先生,你衣服湿了,先去换件衣服。太太这里有我照……”
一个“顾”字还没有说完,沈靖时凌厉的目光便过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种人。平时的时候,淡漠矜贵是谦谦君子。可是,当他发怒的时候,只需一个警告的眼神,就能拥有震慑的作用。
这种震慑的目光,就好像是能够将人千刀万剐一般。
“出去。”他语句简洁。
保姆虽然对安凌有着极大的怜悯,可是却也害怕这时候沈靖。不忍的看了一眼,便匆匆的退了出去。
不大的阁楼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沈靖时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破绽来。整整一年了,他还是不相信安凌会发疯。
即使是现在,她胆怯的在下雨天气里躲进了衣柜,瑟瑟发抖。可是沈靖时依然不相信,哪怕这一年来,医生无数次的重复一句话:“沈太太确实疯了。”
安凌害怕这种目光,也害怕沈靖时这个人,她目光呆滞,整个人苍白无力,可却不受控制的慢慢向后退,可是脚踝突然被一股大力抓住,她整个人倒在床上,身体被拉到了他的面前,躲无可躲。
心中一动,他把身体向后挪了几分。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黑色的材质,上面镶嵌了碎钻,在灯光下反射着光。
将打火机举在安凌的面前,他把目光又移到了她的脸上,观察着她的反应。果然,刚才表情呆滞的女人,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时,眼神里有了一抹光亮。
“喜欢?”他轻声问。
坐在床上的安凌,听到这句话目光直视着他。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胆怯的点了点头。
可是,沈靖时却将手中的打火机拿远了几分。
看到面前女人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失望的神色。吊足了她的胃口,沈靖时又一句:“你好好表现,我就把它送给你。”
安凌似乎没有听懂,只是偏着头,满脸的疑惑。
“亲我,亲我我就把它送给你。”沈靖时说着,晃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打火机。上面的碎钻,在光的反射下璀璨夺目。
他在试探,一个人再会伪装,可她有最基本的尊严。
就算她再会伪装,可也是安凌。他在逼她,逼她露出马脚和破绽。
让她亲他,安凌绝对做不到。如果她没疯,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是……
安凌歪着头看着他,从前一张精致的脸现在憔悴异常,但依旧有一种病态的美……
沈靖时紧紧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观察着她的表情。想要从她脸上找出破绽。
他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安凌跪坐在床上小脸凑过来……
带着些干涩的触感,其实并没有多好。他整个人突然僵住,看着吻住自己的人,那弯弯翘起的睫毛,只是嘴唇的相触,却像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手中那只打火机掉到了木质地板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惊醒了呆愣的沈靖时。
面前的女人,似乎觉得这样就够了。她正准备离开,找他所要这个吻的报酬。可是后脑勺被突然按压住。
随后,她整个人在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被按压在那里。
恐惧感袭来,她失控的想要尖叫,手脚并用不顾一切的去推搡。
可是很轻易的,她就被控制住了。甚至连尖叫都做不到,她呜呜的哭,声音被沈靖时捂住叫不出来。她很疼很难受想要逃,也被他牢牢地扣住。
被迫承受着,只有那双眼睛,疼出了泪水,一直不断地往外涌。
烫伤了沈靖时的手。
可他一直没有停下来,直到将所有的情绪释放,身体却传来不适的空虚和难以言说的落寞。他重重的倒在了安凌的身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心却跳的很快。
他有些失望。
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失望。
听她迷迷糊糊的在喊“疼”,沈靖时起身迅速下床。脚不小心踩到了那只掉落在地上的打火机,水晶材质没那么容易破碎,在地上旋转几周,带着轻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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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外面,沈靖时一边系着纽扣,又边将电话拨了出去。
“确定她是疯了吗?”他问。
医生已经不止一次的听沈靖时问,他十分认真的答道:“沈太太,确实……”后面两个“疯了”他有些说不出口。
即使是电话里,医生都不敢想象沈靖时的眼神。
他吞了一口口水,才又继续答道:“好好治疗,再加上静养,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虽说有可能治愈,可是一年多来,不同的手段都用了,各种药物都用了。
有一段时间,安凌看到针头就尖叫发抖。
可是,还是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
“沈先生?”没有再听见声音,医生开口唤了一句。
沈靖时摸出一只烟来,正要点燃却发现打火机并没有在,他刚才丢在了阁楼。不期然的,又想起了安凌吻过来时候的神情,他面色一冷,将手中的烟慢慢的碾碎。
“就这样,辛苦你了。”沈靖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目光再一次飘向虚掩着的阁楼门口,整个人都向后靠了靠。
当初她回来的时候,原本是在二楼的卧室。可是第二天,突然不见了。
沈靖时找遍了公寓里的所有地方,甚至准备让人去后山找。后来无意中看见阁楼虚掩的房门,他找上去。
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她蜷缩在阁楼的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
那时候,阁楼并没有打扫,只是用来堆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