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蓝月太子和二皇子已经到凤翎宫了?”正在批阅奏折的北冥君夜握着手中的笔心不在焉的问道,眉头微蹙,但奏章上却没有一个字落下。
“回皇上,已经到了,带两位王爷去凤翎宫的人回来说,皇后娘娘很是高兴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过,送两位王爷过去的人还得了不少的赏赐。”苏定坤赶忙笑呵呵的回道,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恭维。
“皇后许多日子没有这么高兴了,让人去尚书房说一声,让璟麒璟麟还有璟珩以及几位公主去一趟凤翎宫,朕记得蓝月太子说带来了风神医,既然太医院那帮人什么都查不到,就让风神医给她们还有皇后都诊一下脉,朕始终不太放心。”
“皇上,那皇后娘娘那边儿要瞒着吗?”苏定坤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后……”北冥君夜面上闪过一抹犹豫,但还是狠下心道:“无论有什么都让皇后知道吧,早晚都要知道的,有蓝月的人在她或许不会……”接下来的话北冥君夜却怎么也都说不出来了,她怎么会不伤心呢?他的娇娇那么重情,可是若真是瞒着她又能瞒多久?不如一开始就让她知道,哪怕……真的,也要让她心底有个准备。
“是,奴才遵旨。”苏定坤小心地看了一眼沉浸在悲痛里的帝王,悄声的退了下去并带走了屋内其他伺候的人,给这个刚刚丧子又即将面临更加悲伤结果的帝王一个安静的空间。
凤翎宫——
“母后——”外面几个孩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打破了屋内一时间有些冷滞的气氛。“几个孩子到了,大哥和弟弟怕也是许久未见了吧。”南宫月嬅面上又带上了些许的笑容,带着一种慈母的光辉。
几个孩子到底还是守礼的,并没有一股劲儿的闯进来,而是规规矩矩的走了进来,一起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见过大舅舅、二舅舅。”
“好了,平时也没见你们这样规矩,怎么今日跟变了个人似的?”南宫月嬅看着为首的琀钰,眼底划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就不见了,笑着招呼几个孩子坐下,而璟珩则是直接跑到了南宫云枫的怀里,蹭了蹭他的腰身道:“二舅舅,念儿好想你啊~~”
“想舅舅怎么还吃的胖乎乎的?”南宫云枫抱着小外甥,眉眼间满是笑意的打趣道。“二舅舅,我不理你了,哼!”璟珩直接推开他,头往旁边一扭,气哼哼的道。
“好了,念儿到大舅舅这里来,不理他。”南宫维痕见此,对着璟珩招了招手,笑道。璟珩也立刻转到了南宫维痕的怀里,软糯糯的道:“还是大舅舅疼我,不理二舅舅。”
其他几个孩子,无论是最大的琀钰还是最小的熙媛,都是自幼长在苍云,其他几个大的也就在大婚时见过蓝月的人一面,而熙媛更是没有见过,只是坐在母亲怀里,好奇地看着哥哥在两个和母后很像的人的怀里撒娇,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抱着自己的母后,甜甜的笑笑。
南宫月嬅搂着自己的小女儿,面带笑容的看着所有人,对上小女儿带笑的眼睛时,也对她一笑,轻吻她的额头,揉捏着她的小手。
“主子,苏总管和蓝月的风神医到了。”全裕德走了进来回道。
“哥哥此行还带了风神因?让他们进来吧。”南宫月嬅微微笑了笑道。而南宫维痕兄弟二人却是面上一僵,想起了刚刚在御书房时,北冥君夜对他们说的事,除了已逝的太子,中宫所出的其他子女也被下了毒,但太医院的人却什么也查不出来,便说让风神医为他们诊脉,并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见过二位王爷”苏定坤首先行礼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二位殿下。”风神医还是一副清风道骨的样子,不过是白发又多了些许,但人看上去仍是精神矍铄的样子。
“免礼。有劳风神医了。”他们一到,南宫月嬅就猜到了来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但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端庄,但指甲都要渗进手心里了,面上却是不显。
风神医拱了拱手,率先走到了璟麒和璟麟前面,为二人诊脉。片刻,面上带上了些许为难的神色,但并未说什么,直到给最后一个孩子诊脉完,才拱手说道。
“此毒无解,只得一直服用解药但不可间断,一旦间断续上之后也无用了。”
“都是……如此吗?”南宫月嬅的声音微微带上了些许哽咽,端做得身子微微一晃,一旁的红袖赶忙扶住了她,这才没让她直接滑落在地。南宫维痕和南宫云枫也眉头紧蹙的看着中间的风神医。
“是,且以中毒时间的长短和各位殿下的体质,六皇子和七皇子若是仔细看顾有几率高寿,但一生无子嗣;十皇子和六公主、十二公主生来体弱,导致中毒较深,怕是活不过三十五;二公主虽然体质较好,但却中毒时间长于几位殿下,怕是活不过二十,若是好好将养,也最多不过三十五。”风神医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惋惜和叹息,但此毒至阴,唯一的解药是在一中毒就要每月服用不可间断直自死亡的,一旦中断,大罗神仙也难就啊,如今的脉象怕是已经中断两月了。
“竟是如此吗?”南宫月嬅失神的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我的重生占了孩子们的命数,我宁愿现在就死去,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孩子,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啊……
苏定坤听完也是心下猛地一跳,不知该如何向北冥君夜回禀,毕竟这个结果怕是几位殿下不是英年早逝,就是永无子嗣,无论哪个结果皇上怕是和娘娘一样都接受不了,但他还是记得还要给皇后娘娘诊脉,只得道:“娘娘,皇上说请神医为您诊一下脉。”
“不必了,本宫如何已经没有意义了,就这样吧,全裕德送神医去休息吧。”南宫月嬅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完全靠着红袖再能坐在凤榻上,她微微摆了摆手叹道。
“皇后娘娘,您……”苏定坤再劝说一下,可是如今的情况,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怕是没有什么可以唤起她好好活着愿望了。
“月儿,让风老诊一下脉吧,免得父皇母后担忧。”南宫维痕看着她,掩去了心底的悲痛劝道。南宫月嬅看向她,眸子里的悲痛让他心疼的无法呼吸,但妹妹的身体他还是在意的。“月儿,听话。”
南宫月嬅微微阖了阖眸子,风神医见此赶忙上前为她搭脉,室内一片寂静,刚刚的孩子们早在诊完脉后安排去了后殿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只见风神医的眉头愈蹙愈深,室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