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吗?”层层的帷帐内传出一道虚弱的声音。璟麒走上前来语气哽咽的道:“母后,人已经走了,该说的我也告诉他了。”“咳咳…好……”围帐内只是传出了一个虚弱的字节。璟麒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母后……您不想在见见父皇吗?”
“不见了吧……没有意义了……麒儿,母后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咳咳……”南宫月嬅声音越来越低,哪怕璟麒在担心,他也只能退了下去。他清楚,母后虽然不想再见父皇,但还是会见他们的,只要母亲还在,他们就会一切都顺从母亲,可是风老说,母亲已经有好几次没有喝药了。
重重帏帐之内又重新陷入了沉寂,就如同这座沧澜行宫一样,哪怕注进了这么多人,却还是透露着一种孤寂的气息。
沧澜行宫的人都知道,行宫内住着的是来调养身体的明宸皇后以及中宫所出的几个嫡子嫡女。所以哪怕南宫月嬅等人没有兴趣再来整顿这些人,也没有人敢怠慢,甚至是上赶着讨好。
南宫月嬅看着那厚厚的围帐,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眸中讽刺的意味愈来愈深。阿夜,我该怎么办才好,我又该如何去面对你,如果我真的悄无声息的死了你会不会伤心,还是你有后宫三千佳丽,是不是会很快忘记我。
就在南宫月嬅几乎虚弱到令人无法想象的时候,向来自律的北冥君夜也是第一次醉的一发不可收拾……
“娇娇……娇娇……”
苏定坤看着主子这个样子,赶忙端来了刚刚做好的醒酒汤,想劝主子喝下去,可是却被北冥君夜直接打翻了,“都给朕滚出去!朕谁也不想看到!”哪怕醉的再厉害,他也知道她不可能来见他了,可是除了她他谁都不想见,他只想再见他的娇娇一面,可是自从他的娇娇离宫后,无论他派了多少人去,还是他亲自去都从未见过她一面。所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从孩子们或者是御医的口中得知的。
一切都不过是娘娘的身子越来越差,怕是药石无医了……母后不想见您,父皇您不要再为难母后了……娘娘最近愈发的不爱出门了,这样下去娘娘的身子只会更糟……母后每天都是看着那小小的窗户,谁也不愿意搭理……父皇,是不是熙媛不乖,母后都不见熙媛了……等等等等,她从来都没有在这些消息中听到关于自己的事,要是有的话,就是她不想见他,不想他再为难她,这个认知让他的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
苏定坤带人退下后,一脸的焦急。以往皇上心情不好或是大发脾气,只要皇后娘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对待皇后娘娘皇上永远都怒不起来,可是如今凤翎宫里都没有人了,派去行宫的人也从来都是一个消息,皇后娘娘谁也不见,就连几位殿下都好久没有见过皇后娘娘了,每日不过就是隔着重重帷帐给皇后娘娘请安,从哪虚弱的语气中得知皇后娘娘尚在人世,但却愈来愈虚弱了。
“苏公公,这可如何是好?”他身后的端着刚刚重新送来的醒酒汤的小太监也是一脸焦急的问道。苏定坤却是摇了摇头,但远远的却看到了一个青色的身影,他眼前一亮,刚忙迎了过去。
“奴才见过靖王爷,王爷福安。”
“苏公公免礼,皇兄如何了?”靖王爷直接扶起了他,他刚刚收到皇上宿醉的消息,知道现在宫内几乎没人能劝住他,就急忙进了宫,现在也是满脸的焦急。
“王爷可终于来了,皇上把奴才等人都赶了出来,这醒酒汤也不喝,奴才是在没有办法了。”苏定坤都要急哭了,也不顾礼仪的拉着北冥君泽就往昭阳殿里面走,身后去宫外请北冥君泽的尤金瀚则是气喘吁吁地跟着。
北冥君泽直接接过小太监手中的醒酒汤,试了试温度就走了进去,看到北冥君泽进去,苏定坤和尤金瀚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希望靖王爷能够劝住皇上。
“滚出去!”感觉到有人进来,北冥君夜也没看是谁,直接怒吼道。北冥君泽叹了一口气,将醒酒汤放到一边,走到了北冥君夜身前。北冥君夜不耐烦的睁开了眸子,哪怕是醉了过去,他还是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冷笑道:“呵,那帮狗奴才让你来的?”
“皇兄,你把醒酒汤喝了吧。”看着自己颓废的兄长,北冥君泽感到很是心疼,他的印象里兄长的形象总是伟岸的,每当遇到什么事,兄长都会护在他的身前,在母后去世的那段日子里,兄长就是他的全部。这些年他只见过兄长三次完全是了以往的自律矜持,一次是南巡归来,孝昭宁皇后死在了路上,那一次皇兄仿若是失去了他唯一的珍宝,那一次他真怕皇兄挺不过来;一次是皇兄和明宸皇后大婚时,他从没有见过皇兄笑得那样和煦,那样的高兴;还有一次就是现在,明宸皇后只是住到了行宫,可皇兄仿若是去了所有一般让自己宿醉到这种程度,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解皇兄。
“拿出去。”北冥君夜推开他的手,踉踉跄跄地拿起旁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皇兄!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北冥君泽不由得怒吼道,“自从皇嫂离宫,您这些日子虽然看上去和往常一样,可是你却仿佛在折磨自己一般,没日没夜的待在昭阳殿,你到底要做什么?”
北冥君夜没有理会他,只是继续喝着杯中的酒。
第一次,北冥君泽违背了自己兄长的意思,直接抢过了他手中的酒杯摔倒了地上。“噼啪!”外面守着的人赶忙推门走了进来,北冥君夜正略显惊愕的看着北冥君泽,眼神微冷的看向进来的人,“都退下,把门关上。”苏定坤小心的看了地上的碎片,带着人退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
“皇兄,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好怕。除了你,没有人会肆无忌惮得宠着我了,我不想……”北冥君泽的声音略显哽咽,直接扑上去抱住了北冥君夜。北冥君夜叹了一口气,抚了抚自己胞弟的头,任他趴在自己的肩上,肆意的哭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