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山揉了揉太阳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这里就会开始渐渐痛了起来，是组建血骷髅帮的时候，还是第一次下令杀光那些愚蠢反抗者的时候？

卢山眼神里流露出寒光，他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既然都要活不下去了，那凭什么让他去死。

该死的都应该是那些废物！

卢山沉重的呼吸一下，原本心里莫名的情绪渐渐消退下去，本来因为疼痛显得有些孱弱的脸又变得冷酷起来。

“黑颅，让红娘进来。”

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提着一个徐娘半老的妇人进来，随手扔在地上，后者连忙爬起来，跪在卢山面前瑟瑟发抖，“血老大，我真的已经尽力了，但是那些新抓来的姑娘是真的不愿意。”

“温室的花朵。”卢山冷冷吐出一句话。

红娘吓得一抖，“血老大，这真的不能怪我，现在身体还算健康的姑娘还太少了，如果太伤着她们，之后就不好用了。”

卢山皱着眉，这段时间人口损失不小，之前的女人都没有好好保护，被玩死不少，到现在都还有人想要逃跑，这批女人是好不容易从一个攻破的小营地里抢到的，要是再弄死，短时间内就不好再找到了，不过老彪这家伙已经带队去了另一个比较难搞的营地，带了那么多武器，希望能有点收获。

“我明白了，那就全部灌晕，先用了再说，女人这种东西，有了第一次，后面就好了。”卢山摆摆手，“这事交给你了。”

红娘脸都惨白了，“血老大，你不是不知道你手下那帮人是怎么对待她们的，尤其是灌晕的，他们……他们……”

“你在教我做事？”卢山阴沉着脸。

红娘吓得连连叩头，“没有没有。”

“黑颅，把红娘带出去。”卢山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烦躁，相较于女人，那帮饥渴的手下才是最需要紧急处理的。

卢山看着黑颅半天没动，当即皱着眉：“是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黑颅。”

黑颅直勾勾的看着卢山向前倾倒，李柴从他身后走出，露出微笑道：“现在该我说话了。”

卢山面色不为所动，沉声道：“你竟然能够潜入到这里，是有人帮你了吗？老残，还是断指？外面有多少人？”

“心里素质不错，不过你应该高兴，你那帮手下目前还没有把你扳倒的想法，至少在你还能喂饱他们前。”李柴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就站在大门温和道。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卢山沉声道。

“你桌下那把枪其实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李柴说，“大家坦诚一点。”

砰！

卢山枪口指着李柴，上面轻烟渺渺，“这是你自己找死。”

“你在说我吗？”

戏谑的声音从卢山身后传来，他想也不想举枪往后就射，但是除了在墙上打出一个弹坑他什么也没看到，直到他突然再转过来时，胸口猛地一痛，立马跪倒在地开始如同蚯蚓般疯狂挣扎起来。

李柴不再管他，只是拿过那把椅子，擦了擦放到红娘面前，“坐。”

红娘似乎还没从眼前发生的一切中反应过来，李柴淡淡道：“你的心跳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紧张。”

红娘脸色一白，这时候她的心跳才陡然加快，连忙坐好，低眉顺眼道：“您说。”

“嗯，为我简单介绍一下血骷髅帮目前的情况。”李柴道。

“目前血骷髅帮拥有地下武器库一间，地下水井两口、兵工厂一座、外围有一圈机枪阵、大概离这里两公里处还有炮阵，还有……还有黄土房五百多间间，人口大概在两千二百左右，其他涉及到武装部署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红娘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说了一遍，露出几分祈求之色，“我也只是求存，我从来没有刻意去害过谁，真的，你可以问问这里的人。”

“我不需要问，你们做了多少恶事和善事我不管，但是从今天起，你们归我管。”李柴淡淡道，随后转身提起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卢山，“你有意见吗？”

“不理我？”

“那继续。”

李柴换了个位置点了两下，继续扔到一边，看得红娘眼皮子狂跳，她虽然不知道血老大有多痛苦，但是那种脸皮都恨不得扭在一起的表情足以让她做一晚上噩梦。

“好了，让我们聊聊别的吧。”李柴想了想，“把你在这里做的事情都给我说说，我喜欢自白的人。”

虽然李柴语气很平静，但红娘觉得里面是满满的陷阱，不自白会怎么样，如果事后被发现会怎么样？

红娘立马嚎啕大哭起来，把自己在这里做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李柴平静的听完红娘为虎作伥的事迹，如果他是法官，大概是想拉出去枪毙一百次了，不过这个时代背景下，终究还是可怜人占了多数。

李柴抬起手示意红娘不用再说：“见微知著，我已经大概了解到血骷髅的整体情况，你感觉血骷髅帮换老大是否会发生反抗？”

“说实话除了血老大极少数心腹，其实绝大数人都没有真正心服于他，只是最初确实是他找来了食物，而且，他养着一群罪犯，那是他从重监里拉起来的一伙人，除了他谁都不服。”红娘颤颤巍巍道。

“只会不服？”

“对，只会不服。”

李柴一脚挑起血老大后腿，单手抓着往外走，“带路，让我见识见识这些罪犯。”

红娘张口欲言，但看到血老大那扭曲而癫狂的眼神，立马吓得赶紧跑到前面带路。

当红娘出来时，才知道外面站岗的人全都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红娘顿时愈发觉得身后那个男人深不可测，简直就跟传说故事里的妖魔鬼怪一样，但同时也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丝希冀。

一路上不是没有人看到这一幕，但是看到是红娘带路后，又纷纷露出几分古怪之色，也是刚好除了血老大外的几个头领都不在基地，否则哪怕有红娘带路，都会有人要忍不住开枪了。

红娘知道这些年自己还是有点威信的，边走边喝道：“都散了，今天这件事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头领们有自己的账要算，做好你们自己的，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饭吃！”

恐怖统治的弊端暴露，没有人愿意为血老大抛头颅洒热血，反而更加害怕哪个新老大上台后清洗，各个避之不及，加上血老大明显已经快要不行，又有红娘开道，于是更多人认为这就是老大们之间的争斗，哪怕李柴看上去是个生面孔。

几个月前，断指不也是个生面孔？

所有人都怜悯的看着血老大，反正不管是谁上位，都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李柴看着周围冷漠的眼神，暗暗摇头，看来这位血老大的施恩做得不是很到位啊，不过转念一想，或许不是他不懂施恩，而是那帮罪犯掏空了他所能给予的东西。

随着红娘拐入一条比较冷清的小路，李柴发现这里的黄土包明显更大占地更广，不过血腥气也比其他地方更重。

“真是一群幸运的人啊……”李柴悠悠感慨。

红娘微微一抖，不敢说话。

“别害怕，不是说反话。”李柴道，“只是说他们生在这个时代很幸运，毕竟我得珍惜一下人力，你说是吧？”

红娘差点就吓哭了，这是人话吗，偏偏她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他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