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走吧。”
栾惊鹊想起个身,却发现疼痛难忍。
“你能自己走吗?”南宫粼小声地问,语气十分温柔。
“没事的,可否再拉我一次呢?”栾惊鹊似乎是已经忘记南宫粼拉到一半就脱了手的行为。
“方才那个兄弟专挑大腿部位抽打,害我现在站起来都挺难的。”
“我来背你吧,”南宫粼想了想还是直接把她背回去好点,免得再添加其它不必要的伤口。
“……不行!”栾惊鹊还没等他靠近就拒绝,“我不习惯与男子这么亲近。”
“啊?”南宫粼听不太明白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挠了挠头,“你的意思是,跟姑娘才习惯亲近吗?”
这相貌堂堂的,看不出栾惊天是个登徒子啊。
“不是!”栾惊鹊发觉南宫粼又自己想歪了,这南宫粼的思维有时候难免也太离奇了,她欲哭无泪地说:
“我不习惯跟男子那样靠近,不代表我就能跟女子这样靠近啊。”
“说得也是,”南宫粼点了点头,表明赞同栾惊的话。
哪家姑娘愿意跟他这么靠近的,那还不得哭喊着要让栾惊天娶了她。
“虽然你不习惯让我来背你,”南宫粼还是试图说服栾惊鹊,“但是你的腿伤得那么严重,最好还是不要乱动吧。”
“…谢谢你的好意,”栾惊鹊鼻子一酸,一个人异地他乡,能有一个这么愿意照顾自己的人,不知道堵上了她多少的运气。
“不过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帮忙搀扶一下呢?”
她不是不愿意跟南宫粼这么靠近,而是不敢与他这样亲近。
不仅仅是因为女德,还关于她身上的秘密。
“那是自然,”南宫粼见栾惊鹊这么固执,便不再说服她,“不介意。”
“多谢,”栾惊鹊温情脉脉,对着南宫粼笑了笑。
笑容如栀子花开遍整个山间般美丽,也像雨后七色彩虹那样动人,更像冬日暖阳一样温暖。
这一笑,却让南宫粼闪过一个错觉。
俨然眼前的栾惊天就是位女子,不过是穿了男子的衣裳,盘起了头发,乔装成了男子的模样。
假如当真如此,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栾惊天,他无能担保自己不会动心。
但很快他就自嘲地笑了笑,女子又怎会参军打战呢,这个也忒荒唐了吧。
哪家姑娘都是在家织布缝缝衣服,浇菜喂喂鸡,到了适龄的年纪找人说媒便嫁了出去,参军打战那可都是男儿的事。
“你在想什么?”
栾惊鹊见南宫粼忽视她的存在,一会又是露出惊奇的面孔,一会又是摇头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
“呃……没呢,”南宫粼的小剧场又被打断了一回。
居然又觉得栾惊天是位女子,还真是对不住他。
“他们回去了。”
栾惊鹊听闻远处阵阵擂鼓声,还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便知道集合已经结束了,她继续道:
“也好,我们不用归队了。”
栾惊鹊暂时松下一口气,只盼这件事早些被遗忘,反正他们没做什么,平阳都不会起什么幺蛾子,如果会,也不会是因为他们。
途中,栾惊鹊一瘸一拐着走了回去,幸亏有南宫粼的相助,算是比较顺利回到了帐篷里。
“惊天!”
栾惊鹊拉起帐篷的一刹那,独眼人惊奇地叫出声。
“你怎么样了?那个禽兽不如的混蛋有把你怎么样吗?”
独眼人撅起嘴巴可怜兮兮地问,可见其对栾惊鹊的担忧。
“哎呀!”独眼人感到头颅有些疼痛,原来是黄牛方才拍了自己的脑瓜,瞬时气鼓鼓地看着黄牛,“你干嘛又欺负我?”
黄牛有几分醋意道:“他不过被拉出去责罚一下你就那么担心,这么没见你担心过我啊?”
”我担心你个……”
鬼。
哼,整天欺负我,还巴不得你被拉出去抽几下呢!
独眼人心里暗自想着,罅隙闲余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栾惊鹊的身上,问道:
“你现在还好吗?”
“我没事呢,”栾惊鹊豪迈笑了笑,笑的是这两位,怪可爱的。她继续道:
“不过是被鞭打了二十下,过几天就会痊愈了。”
“二十下?!”独眼人惊讶地叫出声,这下其他弟兄全把视线投在他们身上,他立马捂住自己这张犯罪的臭嘴。
经过这一夜晚的折腾,有些人累趴了是直接躺在床上,一般声响吵不醒,但突如其来的大喊大叫的话,会结交许多仇恨。
性子耐得住的人会忍着脾气,蒙在被窝里不吭一声;
但性子暴躁的人的话,刚掀开被子想破口大骂,独眼人抢先一步,即刻笑嘻嘻地赔礼道歉,这些人才忍了下来。
黄牛、栾惊天、南宫粼都与这厮交情不薄,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咱……咱小声点说话吧,惊天……”独眼人见她面色苍白无力,必是被鞭打之后的狼狈不堪的模样,“可怜的孩子,唉。”
“好了,我不跟你肉麻了。”
栾惊鹊被这么关心,内心是如同春风送暖,绿茵栀黄,但她却故意称其为肉麻,躲开这一幕。
南宫粼从搀扶惊鹊回来那时起,是被当做空气一样对待。
“好你个瞎子,”黄牛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就你这么关心惊天这矮子,怎么不关心一下高个的?”
“南宫粼有什么好关心的,”独眼人小声嘀咕,“他可是人中之龙,看这虎背熊腰的,壮硕如牛,鞭打二十下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噗呲…”
独眼人这样描述,栾惊鹊忍不住笑出声来。
“嘁,我说你…!”黄牛忍不住掐了独眼人的手臂,“你咋这么区别对待人家呢,今日要不是他,你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吃上一顿猪肉呢。”
“好好好……别掐我了,是我不对,”独眼人哭着喊疼。
“你俩伤得怎么样?我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可以拿给你们用一下。”黄牛想起目前比较重要的事,边说手也慢慢被独眼人挣脱下来。
“我就不必了,”南宫粼不冷不热地说,“倒是栾老弟比较需要。”
“如果不是很贵重的话,那就劳烦了。”
栾惊鹊作了个揖,感激说道。
“贵重啥啊,都是自家种的药草俺带过来的。”
黄牛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床位的腰包里掏出一些切片晒干的九里香,对栾惊鹊嘱咐:
“这些药草你将它碾碎,再敷在伤口处,很快能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