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农家小院里,一个衣裳华丽的漂亮女人,对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说,
“凉七七,你怎么可能忘了我?”
“我叫凉红果,记住永远不要忘了。”
“坏女人,俺打死你,打死你!”
肮脏的小手,遍布着伤痕和青紫,紧紧抓住了贵妇华丽的衣裳。撕打、啃咬。
一时间贵妇头发散了,衣裳烂了。脚下打滑,裤角上沾满了泥水,身上都是泥手印。
疯女人手里的篮子掉到地上,篮子里滚出几个麦秸烧得黑不溜秋的土豆。落到泥水里,更加看不出一点原来的颜色了。
“哎哟,红果啊,俺说不能带这疯七七来,你偏不信。俺才出去给阎女婿沏杯红糖茶,疯七七就惹祸了。”
一个穿着同样鲜亮的老妇人,一把拉住疯女人。
“七七,听话,再不听话,北北就不回来了。”
疯女人进了后院,两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进了屋……
小雨凄然地飘落,又高又陡的山上,她在奔跑。
“北北,回来。”
她呼喊着,奔跑着。
北北回来了,北北回来接她了。
啊,车,黑色的轿车从山脚下驶过。
“北北,回来,北北。”
脚下一滑,滚落,滚落,再滚落。
痛,好痛啊。
全身好像骨折了一般,疼痛地她眼前金星乱跳。
车,就在她的前面,几十米远的地方。
她看见了,坐在车内的高大的背影,她的北北。
北北为啥不转头看她,北北为啥不接着她就走?
伸着手,血腥的味道,眼睛被血糊住了。
她依然伸着手。
那是?
后车窗玻璃处突然出现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
红果?
她咋和北北坐在一起?
红果看见了她,眼神中充满鄙视、怨恨、还有一种你终于死了的放松。
红果,她咋能看着自己死去?
痛,好痛!
血如河水,肆意流淌,意识越来越模糊……
蓦地,一道绿光闪过,一只碧绿玉镯出现在七七上空,犹如一块磁石,血被吸进玉镯里,玉镯由淡绿色慢慢变成血色,盛开出万朵血色莲花,阵阵梵音轻唱,玉镯在空中转动,然后消失,随着玉镯消失的,还有躺在地上的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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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上眼睛,哪里有血,哪里有车,哪里有山坡。
只有锅屋被灶烟熏黑的墙,只有身下硬硬的木板床,还有窗外淡淡将明的晨光。
她又做梦了?
七七揉揉眼睛,突然呆住了。
手镯,一对手镯戴在她的两个手腕上。
她清楚地记得,临睡前,她把两只手镯用手帕包了,放在枕头底下。
咋会跑到她手上了呢?
碧绿的颜色,犹如清澈的河水,河底里静静卧着朵朵莲花。
颜色变了,昨天姥姥给她的那只血色玉镯,居然也变成碧绿的颜色了。
七七摸摸头,头一点也不痛。
她明明死了,咋会重生呢?
原来是那个玉镯的原因。
怪不得姥姥说,玉镯本来是碧绿颜色的,咋变成血色了。
原来玉镯是吸了她的血,才变成血色的。
在梦中,她是随着玉镯消失的。
原来是这个玉镯让她重生的。
七七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她已经分不清哪一只是姥姥给的,哪一只是阎家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