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里偷嘴吃的男女,应该跑河堤去,或者地里。不可能跑她家菜园子里啊。
村里人谁不知道,她哥就住菜园里的驴棚里啊。
难道是不明情的外村人?
不可能?
难道是?
不是不明情的外村人,那就只能是最明情的熟悉人。
七七咬住嘴唇,不吭声了。
死死盯住地里翻滚的两人。
“心心肉也,你可真是个蜜罐子。”
男人带着汗味的甜腻腻的声音。
“谁让你这死人撇得人家,多少年了。”
那个了字被一阵腻腻地让人脸红的声音掩住了。
就这一句,七七也认出了这个女人。
马兰花,她后娘。
她居然趁爹和哥不在家,带野男人在滚菜地。
七七胸口憋得痛。
咋办?
要打不能打。
她一个弱女子,别说那个男人了,就是后娘,她也打不过。
要喊,不能喊。
她这要是一喊。全庄的人都知道后娘的丑事了。到时候,爹的脸往哪搁。哥和小手以后咋在庄上活人?
这真是打也不是,喊也不是。
七七僵立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该咋办了。
“花呀,以后我天天来。”
七七也不知自己在柱子后面站了多久,那两个狗男女才从安静下来。
“你想得美。俺可是有男人的人,你不怕被打断腿,就天天来。”
马兰花整齐了一下衣裳。
“你这没良心的,你不是跑了吗?这么多年,你死哪去了?今儿咋想起来俺了?”
马兰花的虽然是在责怪男人,可声音咋听起来,都有一种撒娇的味道。
七七想着,后娘马兰花一直不检点,和村里不少男人都腻腻歪歪的。
上辈子,她就知道。
倒是没亲眼见过。
今天这无意撞见。听这男人的说话的声音,说我,不说俺,这男人不是庄里人,也不是附近的农村人。附近十里八乡的农村人,都说俺。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出了那事,我不跑,现在还得在局子里蹲着。”
男人伸手抱着马兰花,两人坐在红薯秧上说话。
“你要是不跑,俺就嫁给你。俺天天给你往局子里送饭。俺也是心甜的。”
咦,七七皱眉,听后娘这话里的意思。
她倒是对这个男人上心的很。
马兰花这个烂女人,前后庄多少男人没摸过,居然还有这痴心。七七不禁在心里冷笑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敢回来。要不是那天晚上到你庄偷牛看见你,我还不知道你嫁到这凉庄了。”
“那你也不能让凉得水带你来啊,这都是啥事啊?”
马兰花埋怨着。
“谁让你男人买我的烟来。”
一听这话,七七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
今天后娘让爹去买菜买烟待客。
爹去阎家村供销社买了,回来的时候,带着个外地男人。
男人是个投机倒把,卖私烟的。爹心实,买了人家的烟,那人说要帮着送家来,他就带了来。哪知道带进来一个别有用心的狼。
听这两人说话,这男人就是那晚到凉庄偷牛的贼。
“你就一直在外面瞎逛,也没成个家?”
“跟前有个女人,只是碰班子伙计。一起贩私货的。”
“兰,跟我走吧?”
“哪能呢?俺现在是有闺女有儿的人,哪能就跟了你走?”
马兰花的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