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日之后若没有拿出来会怎样!”
“一切全凭亭长决定。”
得到确切的答案杨亭长面向众人,“大家伙儿给我佐证,五日后拿不出来,可就不是老杨我以大欺小了。”
众人纷纷应和,此间之事便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告落……
“阿延,你相信我,我真没拿钱。”
离开亭长家有了一大段距离,李清“扑通”跪地,眼泪摩挲拉着吕延。
“你先起来说,你没拿钱我自是知道,只如今在那么多人面前已经认了,也没什么办法,这钱我们可以给,但是偷钱的这个锅我们可不背。”
“阿延说得如此新奇,只是不知,这个背什么锅是啥子意思。”
却是祁渊开口问到,对于吕延说的话众人听的迷迷糊糊,这件事犯着锅什么事。
“呃……”吕延一时无力,毕竟前世的习惯形成了二十多年,这要猛的一改还真改不过来。
“背锅就是代替别人背负罪名的意思,懂不!”
几人若醒若迷的点点头,“哎呀,现在先别问这个了,这些东西你们以后会懂的。”
“来刘芝,我现在有个事情交给你……”
日头已经升起,村里来来往往不少人开始忙碌了起来,泥土路上三五个青年结伴而行。
中一个较为精细的汉子有些兴奋道:“阿延,你说的这个法子真管用吗?还有还有,你刚刚说的那个劳什子玩意也是巧妙之极,我怎么就没想到!”
另一个样子凶狠的莽汉嗤笑道:“切!就你那脑袋能跟阿延的比!不过你说的也是,阿延你这脑袋是怎么长得,咋你那么聪明,俺却那么笨呢!”
一席话闹得众人哈哈大笑,然迎面却见一个汉子匆忙跑过,与几人擦肩,其面色难看至极,因奔跑时撞到了不少人,吕延却是多瞅了两眼。
“阿渊,你可认识那人?”吕延捅了一下旁边的祁渊指着那狂奔的人问道。
“没看清,不过这十里八村的人我基本都见过,只是这身形……”祁渊抚摸着没有多少胡茬的下巴思量“只这身形却是少见。”
“王宣,刘芝你俩个先把李清送回家,然后按照我跟你说的办,在日落之前来我家找我,若我不在便去阿渊家。”两人连着李清应了一声便向家去。
吕延又对祁渊,孟鸷说道:“走!我们追上去,我有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不疑有他,只因刚才在那人面庞上隐约看到了黥刑留下的痕迹,这让吕延想起了一位秦末汉初面部刺黥的超级猛将……
吕延怕被那人发现:“看他这样子,怕是要出村往南边去,我们走近路到村南截他。”
孟鸷道:“放心吧!在咱们得地盘上还能跑了他不成,只是不知道我们寻他做甚?”
“这个我以后再跟你们详说,现在要快,莫要他先离了村子。”
“咱们往这边。”
祁渊愈发觉得吕延大不一样,不仅是说话奇怪,现在做事情也让人摸不清头脑,吕延不说他也不好细问。
再说面带黥印狂跑的汉子,他名叫尉迟,本是陈县人氏,因在家乡与人斗狠误伤他人,教县令黥面发配骊山充徭役,在骊山疾苦数月交好了几个同病中人,其中一个叫英布的与几人商议准备逃离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受尽苦难的尉迟没有犹豫便答应,众人以英布为首商量了一个非常严密的逃离计划。
一切顺利,众人逃离了骊山,英布便带着一部分人返回九江老家准备占山为王,也有一些人思乡情切,尉迟也不例外,与英布几人分别之后便回到陈县老家与家人团聚。
可惜是好景不长,老天不遂人意,不知怎地却被县令知晓,便差人拿他。
得到消息的尉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连包裹也没收拾就出了家门逃亡,他是跑了,可秦法严厉,父母双亲以及乡邻却遭难入狱不日问斩。
尉迟怀着悲痛离了陈县,立誓要杀县令一家给自己亲邻报仇。
几经转折到了沛县丰邑,出城时被盘问身份证明,本就是逃犯的尉迟如何拿的出,无奈只好伤了守卫,一路慌逃至此。
尉迟打算投身深山,待到夜晚趁着夜色往九江去投奔他昔日的难友的英布。
怎料刚出村南,却有人先他一步,只见三个汉子立于村口杨槐树树下。
本是没大在意,却看几人模样像在等人且是盯着自己不放。
尉迟放缓脚步,意欲从几人侧方走过,但见其中一个身高八尺,豹眼环首,燕颔虎须的粗犷汉子上前挡着去路。
尉迟往左,他便左移,尉迟去右,其右侧半步。
尉迟压下心中温怒抱拳道:“壮士此举何意,为何挡住在下去路。”
其人不语,见彼右后一身长七尺余,面若刀削却如冠玉的男子上前,其身旁一汉子亦是同步。
其削瘦的脸庞挂着笑容施了一礼:“壮士勿恼,我等兄弟并无恶意,只于此等候壮士久矣!”
尉迟还了一礼,心中怒气渐消:“壮士识得某家?”
直到近处,吕延才看清这个汉子的容貌,七尺半高,健硕修长的身材,衣衫早已破陋不堪,凌乱的发须及沧桑的面容,无不诉说着他所遭受的坎坷。
“敢问壮士可是从骊山而来。”貌无恶意,却语出惊心,就连祁渊,孟鸷二人闻听都虎躯一震看着吕延,骊山呀!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尉迟心中大惊,但怎么说也是在骊山杀过秦兵的人,心中虽然阴晴不定,面目却无表现。
“某家乃是陈郡人,并非壮士所言的骊山。”说着顺手理了一下自己杂乱的头发,就这个看似很正常的举动却引住了吕延的目光,原因无他,只因他整理的正是带有黥印的那一边。
收回视线吕延表现出略有失望的神色:“哦!不是从骊山而来,吾前些日子听闻骊山走脱了不少刑徒,今日见壮士行色匆匆还以为……是延多虑了。”
“壮士此言何意?”吕延的表情尽入尉迟的眼中心中甚是不解。
吕延仰头笑笑,却是引开了这个话题:“哈哈,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可否同在下到家中一叙?”
尉迟心中暗思,却不知道吕延为何会有此一言,毕竟自己是一个逃亡之人,还是莫要生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叨扰,告辞!”说完便径直离开。
“他这!”
孟鸷豹眼怒瞪想去阻拦,却叫吕延拦住叹声道:“让他去吧!怕是他与我等无缘!”
深深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吕延便转身回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