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东西如此凶恶,还不赶紧给哀家灭了去!”贵太妃在老姑姑的服侍下一同顺着心悸发慌的胸口,实是坐立难安,生怕身边不知不觉就飘忽出什么来,“哀家听不得这些污秽的东西。”
“地灵们不会时时都出来吓人,大多时候他们会在地下打盹儿,所以我得一寸一寸细细找来,如此便要费些时日了。”云朵尤为认真的说道,好像她真要这么着干似的。
九王爷见状急忙向母亲抱拳道:“儿臣恳请母妃移驾回宫,母妃若因儿臣遭受诡灵纠缠,纳入阴晦之气伤了金体,儿臣定会愧疚而死。”
一听儿子说些不吉利的话,贵太妃顿时油然而生悍不畏死的精神,什么诡什么灵,在儿子的命前什么都不算,她忙不迭的起身拉住儿子的手,孜孜不倦的教诲道:“傻孩子,什么死不死的,你是哀家的好儿子,岐国的九王爷,哀家只有你了,你不可以死,你也不能死。哀家不准再说这样的傻话了。”
“儿臣知错。”九王爷面露愧色,大跨了两步上前扶住母亲。
贵太妃满目温柔,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手,“霖儿啊,你的婚姻大事一直是哀家心里的牵挂...”
“儿臣不孝,让母妃操心了。”
“云朵。”
“我在。”云朵应声上前。
那贵太妃一挑细眉,疑问的嗯了声。
云朵咕咚一声跪了下来,“贵太妃息怒。”
这一跪可叫她疼了一个透彻心扉,膝盖骨硬生生的磕在地上,背脊顿时传来阵阵寒意,还不敢当着这贵太妃面前叫疼,只能紧咬着嘴唇憋屈的忍着。
“九王爷的事,哀家望你尽快办妥…”
云朵点头如捣蒜,她什么都答应,只求贵太妃赶快离开。
“哀家定赏你下半辈子锦衣玉食。”
“诶,好嘞好嘞。”云朵的头点的更卖劲了。
贵太妃拉着儿子的手,向屋外慢慢走去,“哀家就在宫里日日为我儿祈福,静待我儿好消息。”
“母妃,此前有一算命修士替儿臣卜过一卦,说儿臣迟迟未有良缘,是因命里注定有一死劫,上天怜悯,看在母妃心善慈悲的份上,便以儿臣姻缘化了此劫。”九王爷扶着母亲,声情并茂的叙说着自己的不幸。
贵太妃勃然大怒,白里透红,红里透黑,“是哪个不要命的修士敢这般胡说八道,王室皇子也是江湖游士可随意揣测的吗?”
“母妃息怒,世间神棍儿臣见过不少,但那位修士眉宇间有鬼神不近之英气,举手投足间有世外高人之仙魄,定不是为诓骗儿臣而来。”
“当真?”
“当真!”
贵太妃在心里捻算了下,将信将疑的问道:“霖儿啊,你说的那位修士可有提到要多少姻缘来抵那死劫?可是个无底洞?你若一生不娶,母亲有何颜面去见你父皇?”
“他只道静待时机,时机一到,水到渠成,切不可强求。”
贵太妃又在心里掂量了几分,缓缓叹道:“哀家能见见这位修士吗?”
九王爷叹息的摇了摇头,“他已仙游于山水间,除非他主动来寻儿臣,否则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哀家的儿子应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怎到他口中变得如此凄惨,定是缪言!”贵太妃四下看了看,掩着嘴悄声在九王爷耳边道,“是否有帝君密中派人伪装的可能?他忌惮于你的才华,怕你娶了……”
不等贵太妃将心中疑虑说完,九王爷立刻从中斩断,“母妃!帝君是君,儿臣是臣,君臣有别,切莫胡言。”
贵太妃自知口不择言,一时失了分寸,便也不在此事多讨论,“不管怎样,哀家都会护着你。”
“儿明白母亲的心,儿也一样。”
贵太妃安心的拍了拍儿子的手,携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九王府。
“儿臣恭送母妃。”
跪在堂里的云朵左顾右盼,门边跪着的小姐姐仍是挺直了腰板儿,一声不敢吭,大气不敢出。
“小姐姐,贵太妃和九王爷都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起身了?”
云朵很肯定她听到了自己的问话,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低着头不肯回应。
这么硬的地面,实在是磕的膝盖疼,不行了,得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