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平复了下惊讶的心情。
“白玉楼应当是故意将计划泄露出来的,目的在于引诱天一门上钩——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但经过怜怜的事,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汪小溪思忖了一会儿,推测道:“方圆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而这丑闻可能与怜怜的身世有关,于是他便想借斩月楼的手把怜怜除去,既能永远保守这个秘密,又可以装成受害者的样子,来个一举两得。”
“不过他却没想到,他的老对手斩月楼也是这么想的,估计白玉楼是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抓住了方圆的这个想法,诱他上钩,方圆一心急,反倒被他给套了进来。”
怜怜的身世么……
“方圆有妻子么?”余鱼突然问道。
“有啊,不过方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年突然开始就礼佛了,也不怎么关注天一门派内的事情,可以说是江湖人存在感最低的掌门夫人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余鱼抿唇,“我记得怜怜以前曾跟我说过,她娘早逝……爹爹想要她练习独门功法,她却没有天赋,她爹爹很失望来着。”
汪小溪闻言咋舌,“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咒自己的亲娘死吧,看来怜怜真不是方圆亲生的啊!”
“那独门功法,估计就是天雷掌。”余鱼猜测。
“应该是,”汪小溪纳闷,“这些年方圆都顶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压力,难道是他以为秘籍在方怜怜那里,所以才派人杀她?”
“也不对啊,”汪小溪摇头自我否定,“人要死了更找不到秘籍了。”
余鱼想了想道,“奇怪,这样的事儿青云竟然都不知情。”
汪小溪眯眼思索,突然一拍大腿,“对啊,青云都不知道,他可是方圆的得力大弟子,杀方怜怜这么重要的任务方圆都交给他了,他都不知道,其他人肯定更不知道了!”
余鱼一听,大胆猜测道:“有没有可能,其实这个秘密,除了方圆夫妇和方丞,根本没有人知道?”
汪小溪脑子转的飞快,“甚至怜怜也‘不知道’!”
“没错,所以方圆并不是想找秘籍,而是怕怜怜知道些什么,才想杀她灭口!”
汪小溪腾地站起身,“方丞难道不是得病死的,而是方圆……”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似乎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很可能是由于方丞偶然发现方圆觊觎掌门之位,并不可靠,便将身世的实情告诉了怜怜,怜怜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埋怨,所以他才会失魂落魄地回房,对汪小溪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而他敢对怜怜这样说,还将怜怜继续放在方圆身边,很可能是因为他和方圆达成了某种协议。
“比如秘籍!”二人同时说道。
方丞答应将秘籍和掌门之位传给他,条件是他善待怜怜。
然而方圆却对方丞不放心,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不争不抢没有威胁,所以打算干脆杀了方丞再取秘籍。
却没想到方丞有预感,将秘籍交给了汪小溪,因为只要方圆一天没有找到秘籍,怜怜就还有用。
却不知方圆从怜怜的言行中猜测她可能知道了些身份,怕东窗事发,怜怜会站出来揭露他的罪行,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要秘籍,将秘密永远变成秘密。
余鱼越想越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方圆的野心如此之大,着实可怕。
“如果方圆真想要盟主之位,陆盟主会不会有危险?”
“按理说是不会,方圆虽然有野心,但功夫还是比不上陆羽峰的。而且他现在和陆羽峰在一起,陆羽峰有什么事,他嫌疑最大,即便有想法,应该也不会轻易动手。”
没想到事情会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余鱼忧心忡忡。
汪小溪从她手里拿过剥好的花生,“斩月楼想要我替他们出手,除去方圆和陆羽峰。”
余鱼讶异,“为什么会找你?”
“你看白敢先对陆夫人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为人谨慎胆小,现在又在风口浪尖,不想引人注目落入方圆的圈套吧。”
“可是你去的话……”
“我去的话,方圆就没办法反抗,也捉不到把柄,毕竟我是平王的‘儿子’么。”
余鱼反应过来,惊讶,“你的意思是,方圆也是平王的人?”
“可能不是么?最起码肯定是答应合作了。”汪小溪道,“而且白敢先那个傻蛋估计还不知道。平王这是耍着他俩玩儿呢,反正两家都谈好了,谁坐上盟主之位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分别。”
“这么看来,平王可太工于心计,也太卑鄙了,都是自己的人,他也能坐山观虎斗么。”
“但我搞不清楚白玉楼这个人。”汪小溪皱眉,“他可不是像白敢先那么蠢的人。白敢先可能不知道方圆和平王的事,他不会一点儿不知道。”
余鱼想起来,“他和白敢先父子关系好像不怎么好,上次我听他直接叫白敢先名字的,还管他叫老贼。”
汪小溪就盯着她看,“上次?什么时候?”
余鱼道,“白敢先和陆夫人偷偷见面那次。”
“你俩一起去听墙角儿的?”
“怎么可能!是后来碰到的,所以我感觉,白玉楼和白敢先,他俩关系不好,甚至很差。”
汪小溪皱眉,“都说白玉楼是白夫人给白敢先戴了绿帽儿生的,难不成是真的?”
余鱼头回听说这个传闻,心说不会吧,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是亲生?江湖门派这么乱呐!
“这父子俩,长得确实不像。”
“也许白玉楼长得像娘呢?男孩一般都像娘。”
汪小溪摇摇头,“白敢先还把白玉楼卖给你师父了呢,搞不好这传闻是真的。”
余鱼想了想,“就算是真的,二人面子上最起码维持住了,也没听江湖人说他俩不和啊?而且白玉楼也是斩月楼名义上的少主,以后也是要接任斩月楼的,总不会和白敢先对着干吧?”
汪小溪斜她一眼,“那可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