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叫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斗篷的人在不远处的摊位上挑面具，怀里还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咪，正冲余鱼她们喵呜喵呜地叫。

怜怜一把掀开面具，冲二人哈哈笑道：“别说，这面具还挺逼真，那猫以为遇到同伴了！咦，这猫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像不像龙啸山庄的那只？”

林小木笑道：“这个品种的猫咪都长一个样子，不都是又肥又懒的？”

“说的也是。我们天一门也有不少野猫，但多数是黑花的，可灵巧了，都是抓耗子的能手，可不像它……”

余鱼不经意地瞄到那人信手挑了个玉狐狸的面具扣在脸上，正想再偷看一眼，那人突然转过脸来。

余鱼心下一惊，赶紧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挑面具，余光觉得那人似乎盯了自己半晌，再转头看，人已经没了踪影。

林小木见她心不在焉的，顺手替她也挑了个猫咪面具，正好和怜怜的凑成一对儿。

怜怜忙阻拦：“不行不行，余鱼今天穿的裙子是魔教妖女套装，飒得很，得配一个魅惑的面具才搭调！”

余鱼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号，愣了一下——差点儿都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想这裙子倒也合适，于是自我调侃道：“我要说自己本来就是边境五城的人，估计都没人怀疑吧？”

“肯定没人信。”

怜怜嘻嘻一笑，“要是边境有你这样的美人，大家不早知道了。”

余鱼一笑，正待说话，怜怜左顾右盼，忽然扯她袖子：“你们看那是不是汪小溪？”

余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那人戴着个牛头面具，看身形确实像是汪小溪，不过怎么就他一个人？

梁文道和芙筠呢？

林小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汪小溪好像没听见，几人忙快走几步想去追他，谁知汪小溪也加快了脚步，且越走越偏，直走到一处僻静的桥边才停了下来。

林小木还要再喊，被怜怜捂住嘴，愤愤道：“你看你这好师弟在干什么！”

林小木定睛一看，汪小溪正背对着他们在跟什么人说话，抻长脖子一看，对面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竟然是恩雅！

余鱼和怜怜面面相觑，纳闷：这俩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几人忙躲到树后，只见恩雅娇嗔地捶了汪小溪的胸口一下：“你不着急帮你父王打听碧落的下落，倒还有心思陪那些臭丫头玩闹。”

汪小溪笑着抓住她乱动的手，“急什么？今晚不就能知道消息了么，再者说，这事儿完了，我再把碧落取到手，你也就快要名正言顺地做我的小娘了。”

“讨厌！”

恩雅听了不高兴地嘟起嘴：“你以为我愿意嫁给你爹？也不看看他多大岁数了……要不我跟父王说说，改成嫁给你好了，反正都是合作的关系，嫁给老子儿子都一样，你觉得怎么样？”

汪小溪笑笑：“不成。那可是我爹，你这是要下他的脸呢。”

“你还知道他是你爹呀？那你还勾引你爹的女人？”

恩雅想去反握他的手，汪小溪状似不经意地撩了下头发，露出一双明亮的眼：“那边的货筹备的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到？”

“我做事你还不放心？都打包好装作是普通货物运过来了，我特意找了个惯走边境的老油子商人，和各个关卡都熟得很，保证混进来没有问题。”

汪小溪抬眼看她：“还是要谨慎一些，那些票据呢？可放好了。”

恩雅一扭身，不乐意了：“一见面就说这些，好煞风景啊，还以为你真像传说中的那么狂狼呢。”

随即眼珠一转，“要不你亲我一下，我再跟你说？”

汪小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恩雅见他没说不行，心下期待，闭起眼抬头等着。

林小木一见她仰着脸，直觉不妙，想弄出点动静警示一下，这众目睽睽的要真亲上不彻底完了么？没想到被怜怜看出心思，死死掐住他双手。

林小木心急如焚，怜怜也紧张个够呛，屏住呼吸，偷看了一眼余鱼——这丫头倒很平静啊。

就见汪小溪盯着恩雅看了一会儿，终于侧过头去，轻轻在她脸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

恩雅立即睁开眼咯咯笑，抬起胳膊就圈住汪小溪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想不到你个大男人还害羞啊。那票据先不能给你们——结了银子才行，避免你父王过河拆桥，他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恩雅低声道，“而且，这事儿本该保密的，父王不让我跟别人说，连你爹和白玉楼都不知道票据在我身上。当然，你是例外。”

汪小溪笑笑，“我是怕你留着这些证据在身上不安全。”

“哦？原来是关心我，放心吧，”恩雅暧昧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票据都在最安全的地方。”

汪小溪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这女人胸前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汪小溪缓缓抬起手——恩雅不自觉地挺了挺胸。

“不过，我有些奇怪，听说平王害了你娘一家，你怎么还对他这么忠心？”

听了恩雅这试探性的话，汪小溪不动声色，“他毕竟是我爹。”

恩雅目光灼灼道，“是你爹又怎么样，他要是跟我耍什么诡计，你要记得给我通消息，到时候我亏待不了你……就算弄死他让你直接继位，我都帮得上忙，你信不信？”

汪小溪闻言一笑：“那就不必了，怎可大逆不道。”

恩雅张张嘴，还想再说话。

汪小溪却抬手把面具拉了下来：“我该走了。”

恩雅不大高兴，“又要去哄那些小丫头？也难为你了，整天对着那干瘪的豆芽菜——除了她那师叔毒王，别个儿真解不了你的毒？听说南蓟解蛊也很厉害啊，不如这事儿完了我陪你去。”

“我走了。”

汪小溪摇头，不待她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恩雅跺了跺脚，目送他离开，才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余鱼几人离得远，只见到两人举止亲密，就像男女之间谈情说爱的样子，没听到他们说什么。

林小木呆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师弟之前明明挺讨厌恩雅的，估计是为了办案……”

“为了什么也不行！”

怜怜气得发抖，“你这兄弟，这辈子是别想追我姐妹了！我这关他就过不去！”

林小木无语凝噎，挠头——他可不会舌灿莲花的狡辩，这烂摊子等回头师弟自己收去吧！

气氛正低迷，汪小溪没事儿人似的走了过来：“你们也逛这儿来了？梁文道他们先去擂台那边报名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过去吧？”

怜怜没好气地瞪着他，汪小溪看她眼睛瞪得老大，吓一跳，这怜怜大小姐今天吃错药了？怎么就盯上自己找茬儿了？

就这么一会儿都够人受了，师兄是怎么忍了这么久的？想着就同情地看了林小木一眼，不成想后者也正同情地看着他——汪小溪莫名其妙。

余鱼笑着扯扯怜怜：“太好了，逛了这么久，我正好也饿了。”

汪小溪不觉有异，终于逮到机会跟余鱼说话：“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月饼？”

“五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