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们怎敢打官府存银的主意？”

“哈哈，二百多号兄弟等着吃喝，我们也不愿去普通人家抢粮抢钱，抢的少不说，我这心里呀，总觉得过意不去。小五三年前潜入这州府，本意是报仇，我不愿他冒险，就说，我们求财吧，只是没想到，刚动完手，你们锦衣卫就来了。”

李源想，这三年常州从没闹过土匪，本以为是他们休养生息，原来是这牛二不愿抢普通百姓的东西。

事情和李源想的不太一样了。

“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希望大人动手的时候，能给我个痛快。”牛二脸有一丝解脱。

人心本就瞬息万变，人性也从来不是非善既恶。

李源回了官驿，躺在床心里有些烦闷。

白鹿，牛二。

到底该怎么解决。

第二天一早，白青就过来找李源了，他们打算山寻找白鹿。

李源他们来到州府。

“薛大人，我有这样一个想法。”李源说。

“大人请说。”

“我觉得或许可以给牛二一个机会。”

“大人此话怎讲。”

“这三年里，牛二他们不曾难为常州百姓，也没霍乱治安，如今我们昨日剿匪过程也损失了不少府兵，我想，若能将牛二他们招安，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将土匪招安也并非没有先例，只是毕竟牛二他们盗取了福州的存银，这…

“也不是不行，只是招安得需朝廷那边批准，下官……”薛华犹豫着说。

“放心，皇那边有我呢”。李源说。

“那咱们就去看看牛二是个什么态度。”薛华说。

到了大牢，牛二看见李源他们来了，以为是来送自己路了。

“大人，可否给我一口饱饭啊。”牛二说。

人都要路了，还不给口饱饭。

“饭一会就有，本官先问你个事儿。”

“大人说吧。”

“你可愿，从此归顺州府，帮助薛大人治理常州，保护这一方百姓的安危。”

牛二觉得自己一定是饿昏了头。

不然，怎么出现了这种幻听？

他不敢相信，他甚至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不杀自己，还让自己归顺州府，不抢不偷都有的吃。

牛二愣住了，直愣愣的看着李源，他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就发现是幻觉。

李源看着牛二不说话，以为是在考虑。

“本官给你时间考虑，一柱香以后，你告诉本官答案。”

薛大人觉得这牛二不知好歹。

“大，大人，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李源刚要走出牢房，听到牛二的话回头看了看他。

“本官的话能有假？”

牛二哭了，一个粗犷的大汉竟然掉起了眼泪。

随后又笑了，哭着笑。

然后又哭又笑。

李源他们都被吓到了。

这人？疯了？

“没想到啊，我竟然还能活着，还有饭吃。”

“牛二，以前你们欺负百姓，烧杀抢掠，但老寨主死后你良心尚存没有再为难百姓，本官觉得你还有回头路可走，本官今天就给你这个回头路，忘你今后痛改前非，保护这一方百姓，维持秩序，官府会每月给你们派发银子，忘你好自为之。”李源背着身说到。

牛二突然站了起来，然后直直的跪下了。

“小人，必不负大人期待。”牛二给李源磕了一个头。

“那你收拾收拾，跟我一起山找白鹿吧。”

李源觉得，没有人比牛二更熟悉山的路，带他会容易一些。

牛二从地起来，蹭了蹭脸的鼻涕。

“好，小人跟大人山。”说着，憨憨的笑了。

牛二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在动荡，不安，愧疚中度过。

没想到，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一定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因为李源的命令，薛华也不好说什么，只将土匪们教育了一番，表示他们可以戴罪立功。

土匪们一听自己可以帮助州府，保护百姓，每月还有银子拿，都感动的不行。

这活计，体面。

于是，李源和锦衣卫的人，加牛二一起山寻找白鹿了。

几个走了很久，白鹿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白青坐在树底下又渴又累，一脸的生无可恋。

李源渐渐绝望了，小白鹿，恐怕是牛二花眼了吧。

可是牛二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他抓着地一块黑漆漆的东西，观察着。

“有什么问题吗？”李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