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就开始最后一轮比试,到了这最后关头,最后外门弟子千人只剩下了二十人,其中前三的弟子就可以得到去其它界域历练的机会。
叶双沉早早就在磨拳擦脚,她可是对前三眼馋的很。
可能是她捡到了漏,前一轮遇到的是剑修,只仗着半就未就的剑意一路走到了现在,是以叶双沉打的还算顺利。
第二轮的十人,为了防止最后五人有一人轮空,采取的是群攻,是十人同时踏上最大的比武台,最后只进六人。
十人各占了比武台的一边,圈成了一个圈,叶双沉都看了一眼,倒是有好几个认识的人。
在她旁边的温与,对面的谢舍和沈息安,剩下的人倒是不甚熟悉,却也不是她所关心的。
她微微一笑,只说群攻,却也没有规矩束缚,她往旁边的温与看去。
只一眼,温与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含笑对她点头,微微往她那边靠了一些。
短暂的平静没有开始多久,就有人出了势,可能是因为怕先出手得罪了他人,被群攻得不偿失,所以只是虚空劈了一把。
只一势,众人连连混战而去,局势混乱,一时也看不清是谁攻击,自己又攻击了谁。
但好在她事先与温与达成了合作,两人自己攻击的同时,不忘替彼此挡住一些攻击。
所以众人多多少少都挂了些伤,偏他二人还算潇洒。
只是还不容她心下畅意,那几人也纷纷反应了过来,互相使了几个眼色,都变势朝他二人攻来。
这才将将明白,他们招仇恨了。
本来还算轻松的二人,突然压力倍增,短短几瞬就添了不少伤口。
叶双沉左一拳,右一掌,攻势太多,到底有些吃力,突然听见身后“叮”地一声,叶双沉听得清楚。
是武器相击声。
她自然明白背后是自己的盲区,如今听这声音,眸子大睁,心也提上了嗓子眼,转身望去。
就看见一双冷冷地眸子看了她一眼,抬手就往偷袭不成,恼羞成怒来攻击他的那人挽了一个漂亮剑花。
那偷袭的人被凌厉的剑意击飞,人影正从沈息安面前闪过,摔下台去。
她收了攻势站定,震惊地看着谢舍。
饶是昨天的禁制是同门好意,可如今在比武台上,刀剑无情,无缘无故,又是那般性子的谢舍相救,让她如何相信是善意?
叶双沉再是没看见刚刚背后的事,也明白正是谢舍替她挡了一击!
她心下大石放下,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心下却疑惑的很。
也容不得她说话,又有攻势朝她而来,也顾不得感谢谢舍了,她连忙又混入战中。
转头见温与几步走到她身后,叶双沉朝他二人脚下扔了一个防御阵盘,挡去一些攻击。
温与也感觉到阵法转动,朝叶双沉看来,二人相对点头,算是感谢。
他二人也是互相估摸着对方还有几成气力,几番下来,大抵是明白了一直攻击他们的三人,都已经快丹田空虚了。
叶双沉瞧准机会,奋力一掌击向其中一人,同时温与也将手中的白玉环掷了出去,只听得两声落闷响声,又摔下两人。
刚刚还在攻击他二人的弟子见只剩了自己一人,气势减弱,连连闪出了三丈远。
现在台上只剩了七人,只差一人便要结束,是以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一时都僵持不下。
眼看他们这边算是脱了困,沈息安那边却绞做一团。
她正看着仔细,突然眼前一闪,就见同沈息安角斗的人似乎是找到了她的空门,续起全部灵气攻去。
叶双沉余光里又见谢舍奋力起身要去救沈息安,一时没顾得上他此时的对手,就要被灵力击到。
谢舍方才于她有恩,她理应帮忙。
此时也顾不得其它,连忙运起九转阵到了谢舍身前,一掌将要攻击谢舍的那人送下台去。
变化太快,沈息安都始料未及,呆呆地看着叶双沉二人。
只觉得谢舍同她站立在一起,无端让她生出这两人般配无比的感觉,不由握紧了自己的法器,到底是嫉妒的。
最后剩下的六人是要逐鹿前三的人物,台下的人一时也多起来,都对魁首很有兴趣,山脚下甚至都打赌下起注来。
后面的十四人要排出名次,是以再战,他们六人就得了空闲。
听到温与笑谈这件事的时候,叶双沉还是起了一丝自得,还追问了押谁的最多,押她的有多少?
“押得最多的自然是独占鳌头,东林帜上,榜上有名的谢家公子了。”
谢舍倒是名副其实。
温与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故作嫌弃道,“而你……不偏不巧,正是最后一名。”
叶双沉:“……”
她撇了撇嘴,到底没有追究是真是假。
温与倒是说的是大实话,那些参赌的人把剩下的几人里里外外都分析了个透,就只有叶双沉,比赛倒是惊艳了很多人。
但是同其它几人一比,到底是输在了五灵根这件事上,区区引气入体都花去了大半年时间这事,外门之内谁人不知?
恐怕再多也只缘浅于前六。
那山脚下的人影攒动,一边有人下注,一边有人登记,声音洪亮,“谢舍,三百下品灵石。”
“谢舍,两百下品灵石。”
“温与,两百下品灵石。”
报的名字里最多的就是谢舍,偶尔掺着一些其它人,正报着高昂的时候,又见面前扔了一袋储物袋,他也懒得计数,径直喊道,“叶双沉,一袋下……上品灵石?”
“!!!”
那人看着袋子里装满的灵石,咽了口口水,显然是吃惊不小的,众人也是不可相信,“谁这么大方?”
顺着登记那人的眼神看去,就看见一袂紫衣消失在了人群中。
再是想追问都追不上了。
一储物袋的上品灵石,是说有钱大方都是不适合的,应该是疯了,才贴切点。
有这钱不如买个法器傍身,高阶法器它不香嘛?
“只可惜这钱就要打水漂咯!”
“我看也不是坏事,至少也便宜了我们!”
一时间,参赌的人数越发多了起来。
此间事情,叶双沉一概不知。
叶双沉也没有想到,她方才上了台,碰到的对手就是沈息安,她躬身行礼,“叶双沉。”
“沈息安。”
她却是瞧也没瞧叶双沉一眼,转身退远,叶双沉疑惑地看着她,也退了几步。
沈息安的法器是一支红缨枪,她见识过,耍的极其肆意。
见她冲来,叶双沉在脚下丢了一个阵盘,便躲到一旁去,那阵盘似乎不是攻击阵法,也没有中伤沈息安。
阵盘就像是落了空。
叶双沉看着那银枪转了方向,又朝她来,她又是同一番动作。
一连重复了好几次,台上的两人都是丝毫没有受伤。
众人对叶双沉行为也从一开始的不解,变成了鄙夷,只道叶双沉是一味闪躲,顿时觉得索然无趣,转去看其它两组的比试了。
沈息安一连数次落空,也是有些摸清了叶双沉的闪躲方向,见她又闪到一边,早有准备地将银枪抡起,自刺而去。
这一势极快,叶双沉眸中都能映出银枪模样,她闭上眸子,这一次,她却没动。
方才沈息安所做所为,不过是妒火中烧的结果,想着教训一番叶双沉而已,她没动过杀她的心。
这一枪,没要了她的命,也得让她闭关上几个月。
只是比试台上却突然阵印大起。
这阵势沈息安见识过,当年九族大比上,叶双沉被裴解陷害,用的就是这一招!
那方的叶双沉张开紧闭的眼睛,沈息安惊叫一声,手中的红缨枪应声而断,人也被击飞。
“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那沈家女儿突然就摔下了台?”
本来走得七七八八的人又都被那声势吸引,往那边瞧去。
就见沈息安手里握着半截长枪,重重摔在台下。
高台上的山长裴亦行猛地站起身来,震惊地看着叶双沉的那个比武台。
“坎蓬水星离英火,中宫坤艮土为营,干兑为金震巽木,以阵布阵,五行破灭阵!”
台下的沈息安一只手紧握着只剩半截的枪,一手成瓜狠狠地扣着地面,指尖流出的血,染红了几点泥土。
狼狈,不甘,恨意,一点点自心中漫出。
她双眼猩红,恨恨地看着站在台中央的女子。
叶双沉!!
只剩最后一轮。
叶双沉心里是有些紧张的,还未调整好,就听得修士唤道,“谢舍温与叶双沉上台抽签。”
抽签的结果会有一人轮空,其它两人比试,轮空的人先和赢的一方比试,如果输了,再与输的那人比个高低,如果赢了,就是魁首。
叶双沉看了一眼修士手中的三根签,抽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根。
展开字签,空。
“叶双沉轮空。”修士看着叶双沉手中空白的纸,宣布道。
叶双沉退下台去,看着台上两人的比试。
识海里的河图道,“你倒无情,人家昨天还给你送药呢。”
这是在说她把沈息安打的狼狈的事了。
大道无情,哪里有事事相让的道理,这河图不会不懂。
她自然听出来河图这是有话要说,却在跟她绕弯子,不由翻了个白眼,“有话直说。”
河图听到她的话,呵呵一笑,“刚刚……我从那丫头身上嗅到了一点点魔气,人家这是有心魔了呀。”
河图是仙界至宝,对魔气一向排斥,能闻得出来也是正常。
他原以为这样说,叶双沉好歹会表个态,得来的却是她长久的沉默。
河图:“……”
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