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疑问突然冒了出来,迟潇真想就这样直接问出口,可是他不能,他知道他的小姑娘如今还在生他的气。
“之前放弃投资航娱,原因不外乎三。第一,航娱的发展状况不如以前,而且在走下坡路……”
第二个问题的机会也被温子凉用掉了。温子凉看了眼卡片上的几个问题,觉得自己虽然不用再外面晒着了,可脸上还是直流汗,如果她后面有眼睛的话,或许还能看到王小鱼正在暗戳戳地扔刀子。
如果不问一个,今天蹲守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是……如果问一下……温子凉那就一个纠结,她怂啊,这你哪一个不是雷?
这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包纸巾,温子凉一愣,入目的那只手修长又熟悉,冷白皮如瓷器一般精致完美。抬眸的时候,眼前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递过了一包纸巾,那双冷如冰窖的眼睛如今像是一汪温润的泉水,像当初他看长公主一般温柔深情地看着自己。
哼!
温子凉接过纸巾,心底没处说地来了一口闷气。她眼睛一扫,直接挑了个最棘手的。
“迟总,一周前网上流传了一张你与某宋氏明星的暧昧图,请问你如何解释与此明星的绯闻?你们是否真的确认关系了呢?”
这一问让迟潇简直就是措不及防,迟总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紧张,但最后,转变为男人唇边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些势在必得的味道。
“一周前我在哪里,这位小姐难道不知道吗?”
周围众人俱是一惊,这话听得有些暧昧,容易引人多想。
温子凉不知道迟潇打的什么主意。
何止一周,这一个月她歇在哪儿她都知道。可她又不是她的跟屁虫,他跟哪个女人被怎么捆绑她怎么知道?
真不知道王小鱼从哪里挖来的这些边角料的消息……否则她早就知道眼前这货骗她的事情了……
她被迟潇盯得有些心虚,忍不住挺直了腰板给自己壮壮胆子。
“一周前CW忙着收购源汽,当天我在星海与人谈合作,这是方才你问我的问题,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温子凉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她立马拿了东西起身,也不管摄像机里怎么拍的,反正完了就走人,利落干脆。
“好了,我问题完了。”
她一离开,王小鱼和小胖立马收拾了东西跟了上去,三人一同离开了候客室。迟潇扭头目送小姑娘慌张地离开,不由有些好笑。
接着,韩城立马凑过来小声提示他应该轮到下一位了,迟潇随手点了一个,只不过兴致缺缺地回答了两个之后便起身走人。
韩城被自家老总这一串的动作搞得也是一脸懵逼,面对众多记者同号懵逼脸,韩城只能微微一笑,勉强解释。
“不好意思,大家,我们迟总今天有些累了。”
鬼的!方才看他还和第一个采访的聊得那么兴致勃勃,结果完了之后问题回答了还没五个就起身走人,前前后后坐在候客室还没十分钟这就叫累了??
当然这只是心里话,到底没有人敢就这样直接开口吐槽的。
晚上,温子凉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终于回到家中。迟潇不在,她自己懒得动弹,晚餐简简单单地解决。晚饭搞定后她想起今天的采访,有些心烦意乱。
今天刚出来的迟潇是冰冷而又陌生的,可在她采访的时候,男人温柔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这数月来短暂的相处。老实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
温子凉心里的白月光是少年迟潇,而少年迟潇与摄政王差距太大,并且……摄政王喜欢的不是段妍吗?
那他为何还要三番四次地接近她?
难道他没有前世记忆这一世因为一场大雨对她一见钟情并且爱上了她?
得了吧,温子凉对自己的美貌还是有点数儿的,虽然不是很平庸,但也绝对不会精致到被雨淋成了那样还被人一眼定情的。
难道……这辈子有什么她遗忘的?
温子凉忽然想起来前天时衍送过来的杂志,正是那本迟潇与她发生争执的杂志。温子凉请求时衍将迟潇送到医院后不久,时衍就将杂志还了回来。
温子凉翻开书,果不其然,在报道CW收购源汽的那一页,果然有迟潇的插图,银灰色西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禁欲高冷的模样跟今天的狗男人一模一样!
后来温子凉去书店发现这一期杂志一瞬间销售成空,也成为了她怀疑迟潇的一个依据。
虽然气迟潇隐瞒她,女人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杂志上男人的插画剪了下来,用胶水像往常一样贴在了自己的收藏册子中。自从一次偶然在杂志封面上看到他以后,没个月,温子凉都会保留着这个习惯。
迟潇长得很好看,无论是鼻子还是眼睛,没有一处不展现了老天爷对他的宠爱。无论是侧脸还是正脸,画面上的他都是极其俊郎帅气的。
温子凉抚摸着这一页页上剪下的男人的插画,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她唯一一次近距离看着迟潇的时刻……
……
那是迟潇已经可以下床行走的时候。
他一天都没有听到少女的声音,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终于,到了傍晚,他忍不住,自己下了床出去看了看。
她往常站的墙头空落落的,迟潇有些失望,她果然没有来。
秋天走过了将近一半,明日正午,齐皇宫便会有人来接他回去。
院子里的桂树还开着花。
那天她捡了两三枝桂花送过来的时候,担心他日后见不到这香气芬芳的桂花,他原是心中嗤笑,他并非什么雅趣惜花之人,但后来还是找了瓶子将那些桂花装好放在了桌上。后来果真下了雨,院子里早些开了花的桂花被风雨摧残得不像个样子。那些时候,只有他房间里还残存着为凋零的桂花。
再后来,没想到,天气一晴朗,院子里那些开花晚了些的桂树没想到又争先绽放了起来,花瓶里的两三枝却已经走到了终点。
迟潇忍不住走到一棵桂树下,他前些日子生病的时候,少女就喜欢躲在这树后,扔着湿石头捉弄院内的那只恶狗。他抬头看着院子墙壁上的一方天空,有些情不自禁地想:恐怕走前再无法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