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0章 我好想你(1 / 1)木凡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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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沫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终于放弃挣扎,睁开眼。

猛然间房间里灯光骤亮,刺得生疼,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眼睛,缓着。

“能走吗?”

闻言,拉下被子,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有些惊愕,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钟表,已经晚上十点半,想着:这个时候司易成跑来她病房做什么?

当然,舒子沫也问出了口:“找我有事?”

“能走吗?”

没见她回答,司易成又开口问一遍,舒子沫很懵逼的点头,她扭伤脚,最多算是一个瘸子,不能蹦跶,但是跛脚走路没问题。

“跟我来。”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

舒子沫双手撑着床单,慢慢直起身子,穿鞋,小心翼翼的跟在司易成的后面。

‘叮——’电梯门打开,停在了她底下一个楼层,司易成的步伐很快,跟着有些吃力,本就是夏天,此时舒子沫额前已经渗出一层细汗。

待前面的人停住脚,一只手握着他面前的门柄,并没有打开,而是转头看着跛脚的舒子沫。

目测距离越来越近、‘啪嗒’一声,病房的门被打开,舒子沫顺着他的目光往里窥探,小心扫视一番,目光最后定格在雪白床单上躺着的那个人。

床头亮着微弱的光,她扶着墙壁慢慢走近,步伐极轻。

薄唇泛白,连同脸色都带着苍白,眉毛微拧,连昏迷都像是做了噩梦一般。

谢子谦确实做了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回到八岁那一年,谢亦航发着低烧,他就端着粥去了他的卧室。

也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或者说,谢子谦不管做什么他谢亦航都看不顺眼,都惹到他了。

拉扯之余,端在手上的粥洒得床上到处都是。

后来,他就被关在小黑屋里。

谢家别墅有一个杂物间,那里是谢子谦对老宅记忆最深刻的地方,里面都是一些废旧的物品,比如不用的瓷器或者是不要的被单。

只要他一犯错,就会被人拎进那里,没有窗户,没有光,自从他记事以来,那间小黑屋只关过他一个人。

他不惧黑,而是习惯。

有时候习惯比惧怕更恐怖,它戒不掉,深入骨髓的腐烂与弥漫,一点点的沁入肌肤,腐蚀心脏,烂得彻底。

他蜷缩在角落里,双手环膝,不发一语。

莫约过了几分钟,门前透着光亮,他以为是要放他出去,松开环住膝盖的手,顺着光看清后,瞳孔骤然紧缩,整个后背都贴在墙上,两只手放在身侧紧紧拽着衣角,上齿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汗水浸透了全身的衣物。

谢亦航嘴角扬着笑,那笑容,谢子谦一辈子也忘不掉。

犹如地狱里的魔鬼,伸出一双手,用力拽着悬崖边徘徊的他,生死边缘,他要拉他去死。

谢亦航放进来一条狗,还是被关在笼子里面的疯狗,那一次谢子谦当真以为他没办法活着出来。

如果有人生来就是恶的,谢子谦多希望那个人是自己。

这样他八岁之前就不会费劲心思讨好谢家的每一个人,在那之前不管他做什么,嘴角挂着笑,他知道,因为妈妈所以大哥才会不喜欢他,但是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让他的大哥接纳他,让谢家的每一个人都接纳他,而不只是谢云池一个。

他曾经也对所有的事情充满善意,可是偏偏,不是所有的,都会善待他。

一个随身带着小刀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而是怕自己有一天会支撑不住,了结自己生命的八岁大的孩子能有多坏?

不坏,真的。

自那次之后他不爱笑,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对什么事都是波澜不惊,毫不在意,对他来说,笑不笑,都无所谓。

没有人会关心,也没有人会在意。

也就是那样一把刀,曾无数次想了断自己生命的刀,救了他的命。

谢子谦潜意识里脑袋似乎要爆炸了一般,双手死死钳住被褥,周边没有一丝褶皱的被单变得有些触目惊心,下一秒,床上的人陡然睁开眼,坐起身。

腹部的剧痛迫使他皱眉,额前的碎发已然被汗水润得湿漉漉,落下几滴豆大的汗珠,吸透在被子里。

梦,亦如往昔,如此真实。

将床头微亮的灯光熄灭,黑,无尽的黑腐蚀着他的身体,谢子谦揉揉眉心,穿上拖鞋,出门。

顶楼仍是一片安详寂静,舒子沫睡意本就不浓,被司易成叫出去后压根了无睡意。

也不知在床上翻滚了多久,突然听见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僵直了身子。

那人的步伐极轻,蹑手蹑脚的掀开她的被子,感觉旁边塌陷了一块,刚想发作,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

他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后颈项,一只手搭在她的腹部,胸膛与后背紧密的贴合,舒子沫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似是在外面抽了一根烟之后才进来的。

胃病都成这样,还抽烟,果然如司易成说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他很乖,就连越过她腰间搭在腹部的手都没有用力,怕吵醒自己。

不经意间,耳边传来一句呓语:沫沫……我好想你,想到,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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