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楚曦洗完澡，站在盥洗池前，抹开镜子上雾气。

看到镜中略显异常的嘴唇，忍不住抬手触碰，思绪也不禁飘远。

巷子里最后的一幕再次浮现眼前——

“赫连祁，我发誓，我不会背叛你，亦不会离开你。”

“唔。”

楚曦接下来的话都被赫连祁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大手紧扣着她的后脑勺。

生涩，柔软，却一点儿也不温柔。

他似一个掠夺者，剥夺了她口中的所有一切。

薄荷味充斥了她整个口腔，让她无法呼吸。

最终，赫连祁克制般的松开了她，似安慰般轻点着她的嘴角，下巴，脖颈……

既然已经做不到放她离开，那就，带着她一起，堕入深渊。

“叮铃铃～”

手机铃声将楚曦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这才回到卧室。

捞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号码，顺手从书包里拿出了变音器。

“你好。”

“老前辈，您现在方便接电话吗？”冯天宇礼貌的问。

“嗯。”

“我打电话来主要是想提醒前辈，最近没事不要去不食烟火了。”

冯天宇顺道解释了一下。

“那晚灵米数量太多，虽然一直被封在车厢里，但开车厢门的时候，还是泄露了大片灵气出去。”

“所以，我们被人盯上了。”

“不过，那晚前辈是变装状态，所以只要前辈自己不出现，他们应该找不到前辈。”

“像我就比较倒霉了，这几天，天天被人追着跑。”

“更过分的是，他们好像还派了一位雷系强者炸毁了我的爱车！”

“不过，这也是最奇怪的地方，既然都已经花钱请了雷系强者了，可最后人却没有出现，难不成就是为了故意吓我的？”

“唉，不管这个了，总之，老前辈，你最近一定要当心啊。”

原来是这个原因。

楚曦还以为网吧那晚以及今天都是冯天宇为了追女生而自导自演的招数。

这也不怪她多想，毕竟冯天宇是修炼者，普通人对他没有威胁，且他还花名在外。

“我知道了，谢谢。”

“……”冯天宇沉默，想着另外一件事该怎么开口。

“……”楚曦等着挂电话。

“老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想问。”斟酌了半天，冯天宇最终开口。

“嗯，你问。”

“那个……您手上的灵植能否长期供应？”

前一秒还提醒人家防贼，下一秒就问人家的货源。

冯天宇问完才感觉不对劲，立马解释道：

“您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如果您手上的灵植能够稳定且长期的供应，我想和您合作开一家灵植店。您只需在暗处为我提供灵植，明面上的琐碎问题一律由我来承担。”

“这样，我们不仅可以搜集到其他修炼者的信息，还可以大大方方的赚钱。”

“你觉得，怎么样？”

“你开灵植店？公然让大家来抢吗？”楚曦直言不讳。

不过，冯天宇的提议她接受。

她很缺钱，又不想出风头，如果有人愿意替她出面赚钱，她倒是乐意的很。

更何况，接触了几次下来，冯天宇的人品还是可以的，若到时候，他愿意立下天地誓言，永不背叛，那么，她就将这件事交给他做。

只是，在这之前，她不得不考虑安全隐患。

她可不想店还没开张，老板就被暗杀了。

冯天宇听出了楚曦的言外之意，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点您放心，我认识一位‘那边’的人，地位很高，我等会儿和他说一下，咱们给他点好处，让他借我们个名头一用，其他的修炼者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等时间长了，咱们结识了更多的修炼者后，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那边？”楚曦问。

“是呀，说起来，前辈您手里有这么多灵植，应该也是‘那边’的人吧？”

楚曦静默了一下，胡说八道：“不是，我是‘这边’的人。”

“啊？‘这边’是哪里？”

就不告诉你！

谁让她不能问，‘那边’是哪里！

楚曦有时候就这样，不计较的时候是真不计较，计较的时候，计较的点都是稀奇古怪的。

见楚曦没有回答自己，冯天宇识相的没有追问，转移了话题。

“前辈，开店的事情，您觉得可以吗？”

“三个要求。第一，不要暴露我。第二，我要你立下忠诚誓约。第三，灵植不是免费供应，且我要店铺净利润的六成。”

“成交！”

冯天宇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所有条件，这让楚曦愣了一下。

毕竟后面两个条件都十分苛刻。

对于修炼者来说，忠诚誓约有点主仆契约的意思，一旦发誓者立下誓言，将永远不可能背叛对方。

至于第三条，冯天宇开店的灵植，并不是楚曦免费提供的，而是需要用钱买的。

不仅如此，开店后赚的净收益，还要分给楚曦六成。

不过稍微想想，也能明白冯天宇这么做的原因了。

钱，他是不缺了。

他缺的就是灵植和修炼者的人脉，这两者往往是钱买不到的。

但楚曦可以让他拥有，所以，即使条件苛刻，他依然愿意。

更何况，在他看来，楚曦的条件也不算苛刻。

这不是还给他留了净利润的四成呢吗？

在灵植的买卖上来说，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啊！

“既然如此，那就合作愉快。”

*

挂了电话，冯天宇开心的蹦到了沙发上，像个发病的疯子，狂甩四肢。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有打电话给冯耀光，而是打给了另外一个人。

他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起身坐好，找出号码，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五分钟后，再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十分钟后，又播了一次。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一秒后，冯天宇怒吼：

“你大爷的，姓墨的，你他妈竟然拉黑了老子！”

然后，他立马找出了另外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没有接。

又拨。

这次有人接了。

“冯天宇，你没有夜生活的吗？”刚接通，一道御姐音传来，带着不满的质问。

“……”冯天宇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