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着受伤的身体往里面走,这里有很多长相奇怪的树,树干枯黄有的甚至已经腐烂了,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味道,在很久之后沈颜宁才知道那种味道叫绝望。
沈颜宁走了许久,才找到一条像样的小溪,她快步走过去捧起了一捧的水喝了起来,喝完之后抬头一看,她差点把刚喝的水吐出来,在远处看不到小溪的上游,在小溪旁才看得到上游堆着不知名动物的尸体,有的腐烂成白骨,有的才刚开始腐烂。
撑着离开了这条小溪。
再往远处走,是一个村庄,在这里是绝对不会有人存在的,沈颜宁知道这里可能会有危险,还是走进了村庄,她更不想待在那个阴冷的树林里。
她走到一户人家门前,迟疑了一会但还是敲了敲门“有人在吗?我可以进来吗?”
预料之中的没有人回应,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预料之外的是院子里有人,也不能说是人,她们的体是半透明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在洗衣服,她旁边有个小孩子拿着柳枝在玩耍,他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发现她进来,整个画面诡异极了,她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他们面前。
她试着叫了声“老奶奶?”没回应,仿佛她就是空气一样。
没办法,她走进了屋子,屋子里全是灰很久没住人了,她上屋外的井里打了一桶水,洗了把脸然后用剩下的水擦干净了床旁边的地方,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够了,她可不敢睡床,万一外面那祖孙俩晚上要睡呢,一起睡,光是想象都够吓人的。
她靠着墙角吞了一颗辟谷丹,打起了坐,奈何这个地方一丝灵气也无,沈颜宁放弃了打坐,打算上村子里别的地方看看。
院子里的祖孙俩还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情景。
她走在村子里遇到几个村民也如那祖孙俩一样,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身体同样是半透明的。
她将整个村子都走遍了摸清了这个村子的地形,这个村子有四十四户人家,几百号人。村子依山而建,前面是树林,后面是山。
临近傍晚她又回到了那个祖孙俩的屋子,进了屋靠在墙角休息。
黑夜渐渐笼罩了整个村子,本来安静的村子里传来了凄厉的的嚎叫声,她走出屋子见到几只怪物将祖孙俩扑倒再地反复啃咬,老妇和孩子的神情痛苦异常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个小孩子直直地望着门口,眼眶里一片漆黑黯淡无神,但却仿佛能看见她一样,他冲她张着嘴像是在求救。
沈颜宁抓起交白就像那些怪物劈去,杀一只两只还好,这怪物数量太多了,沈颜宁被怪物咬得又是一身伤,反正不能要她的命,干脆躺在地上装死,承受着那些痛苦。
天终于亮了,沈颜宁只剩下一丝气息,她硬撑着起来,从包袱里找到治伤的药吃了。
怪物消失以后,老妪继续在洗衣,孩子继续在玩耍,昨夜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噩梦,可身上的伤口又在提醒她,昨夜的一切是真的。
顾怀伤好之后,从萧墨染那里得知了沈颜宁去了恶灵渊的消息。
“师姐真去了恶灵渊?”
“我有必要骗你吗?”
恶灵渊是个什么样,他们心里都有数,说不担心是假的,可如今却也是没有办法。
“师妹去恶灵渊锻炼一下也是好事,你也不要太担心,回去闭关吧,你现在很不稳定。”
顾怀怀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回去闭关吧,顾怀。”
“师姐去了恶灵渊,我不放心。”
萧墨染扫了他一眼似是不屑“你不放心又能怎样,你能进得去恶灵渊陪她?”
拍了拍他的肩膀“省省吧。”
村子里又没有一丝声响,她又躺在地上歇了会,才起身进屋。
很快又到了傍晚,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她走到小孩面前,观察他,她总感觉这个小孩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好像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天色渐渐黑透,在太阳完全沉下去之前,这孩子跟白天的时候不一样了,他走到沈颜宁面前,在她手心里写了一个字,太阳完全沉下去,他又恢复了原样,村子里又出现了野兽。
沈颜宁白天休息,晚上杀怪物,那孩子只有在日夜交替的时候才会清醒几秒,有时候是在她手心写字,有时是对她说话,但是却依然没有声音。
每过一日沈颜宁就在屋子的墙壁上刻上正字的一划。
沈颜宁大概在这里待了一年才弄明白那孩子对她说的事情。
原来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忽然来了一群修仙者,在这里设了一个古怪的阵法,第二天这些怪物就出现在了村子里。
这些村民被怪物咬死以后,白天依然保持着生前所做的事情,晚上被怪物啃咬。无法解脱。
沈颜宁的实力有明显的进步,每夜杀的怪物也越来越多。竟是差一步就踏入了筑基。
转瞬间又过了四年,这恶灵渊的怪物已经所剩无几。
黑沉沉的月光照在了沈颜宁的脸上,她又将一只怪物斩杀与剑下,此时她早已筑基辟谷,甚至隐隐有结丹的倾向。
她手握交白面色毫无变化的将这恶灵渊的最后一只怪物斩杀。天也亮了,那个孩子对她说几个字就带着微笑和村子里的人一起消失了。
沈颜宁清楚地看到那孩子对她说的是“谢谢你。”他们终于解脱了。
沈颜宁运起灵力,像空中划出一剑,竟然划开了结界。
五年了,她又见到了外面的世界。
碧海峰天上泛起彩色的云霞,天生异相,沈颜宁竟是要结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