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恭喜,恭喜啊,主公大喜啊。”
“博远,不管孩子是男是女,以后某都要当她的义父!”
......
田辰正懵懵的在府内接受着青州一干大才的恭喜庆贺。原因很简单,糜贞怀孕了。
那天糜贞险些晕倒后,华佗就来到府内为糜贞把脉,反复确定几次之后,华佗欣慰的告诉了糜贞和田辰这个消息。随即,这个消息就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的传遍了整个临淄城,然后是齐郡,再而是整个青徐二州。
徐州的百姓对此的表现是波澜不惊的,毕竟他们才刚刚归于田辰的治下。除了徐庶等高官大将,向田辰书面写信道贺之外,也就是善于钻营的部分徐州士家,向新主子齐侯大人,送去了所谓的祝福。不过,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恐怕就难以预料了。
然而,田辰现在却似乎有些高兴不起来。因为,按照他所熟悉的历史,袁曹之间的大战,就在几个月之后便会发生。而由于田辰的出现,这场战争的对峙双方,很可能会加上他所代表的势力。
糜贞此时怀孕,反而给田辰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郭嘉看田辰好像兴趣不高,便寻了个由子,单独找田辰出来,两个人聊了起来。不久后,赵云也寻了过来。
赵云心很细,早早就感觉到了田辰的反常,现在看就只有郭嘉在侧,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对田辰道,“博远,弟妹有孕,乃天大的好事,为何你却闷闷不乐?”
郭嘉随即点头道,“是了,是了。主公到底有什么心事?”
田辰叹了口气,幽幽的道,“以吾等所料,与袁绍之大战近在眼前,然夫人却此时怀孕,吾担心一旦交锋,会影响她的身子和心情。”
田辰这个话,是从后世的角度来看的。但现在的时期,固有的思想意识作祟,让郭嘉有些不明就里。
相对而言,赵云的为人比较的低调,而且也是个非常细腻的人。他沉声道,“博远爱护妻儿之心,令吾佩服。然则如此好事,若田辰面色不悦的话,毕竟会让有心人误读。尤其在此敏感时期,特别是大战将起,便容易让军心民心不稳,此乃大忌也。”
郭嘉非常赞同赵云的话,而且对于田辰这种,在郭嘉看来有些妇人之仁的表现,有些不太满意。郭嘉便认真的道,“子龙所言有理,还望主公能够尽快改正。”
田辰当然知道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于是点头道,“大哥和奉孝之谏,吾知之矣。”言罢,他想了一下,忽然道,“吾有一事,正好让二位帮助拿捏一下。”
郭嘉和赵云俩人都转头看向田辰,静待其言语。
田辰踱了两步路,忽然道,“吾想在临淄,举行一次大型的祭奠活动,针对的就是那些在近几次大战中阵亡的将士。以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提升军心士气。”
赵云是很欣赏这个决定的,但还没等他说话,郭嘉先道,“主公准备何时进行?”
田辰想了想道,“吾意十日后,在临淄广场举行。另外,吾准备让长文兄召集人手,在临淄西门外,寻合适之地,立一纪念之碑,建一忠烈之祠,派专人管理,将所有为三州抛头颅洒热血的忠烈之士的灵位,全部搬入,四时祭祀。逢重大节日,青州上下,太守以上官员,都必须亲自前来祭奠。若有为三州之建设,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做出重大贡献的人,亦可享受此礼遇。”
郭嘉听罢,先是激动,后来又面色一沉,他幽幽的道,“主公心意虽好,然则吾以为,恐怕各位重臣未必同意。”顿了一下,郭嘉接着道,“首先,日子不对。主公刚得夫人有孕之喜讯,乃为生;十日后,便要祭祀阵亡将士,乃为死。生死乃相克之事,主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连续进行两次相互矛盾的事情,与礼制不和。吾料子布公和诸葛公等人,实难同意。”
田辰闻言,脸上一僵。张昭和诸葛玄这些特别重视礼法的老家伙,极有可能会以这个理由否决自己的动议。
郭嘉见田辰面色不自然,随即淡淡的道,“其次,耗费巨大。主公应该知道,目前徐州新定,民心方安。单纯恢复各处的开支,就已经让长文兄难以调度了。更何况,主公一直在机巧研究方面,投入大量资金,还在教育方面,不遗余力。主公可知,长文兄现在天天都是勉力维持。君现在要立碑修祠,吾敢肯定,长文兄绝不会支持主公的。”
田辰眉头皱起来了,这个问题他考虑过,但是没想到如今已经这么严重了。
“唉~没钱啊~”田辰烦闷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摆了摆手,无奈的道,“此事再议吧。”
郭嘉和赵云对视一眼,也都很无奈的微微摇了摇头。
青州有钱吗?有,而且很多。
单纯郭嘉控制的女闾,每月就能给青州的财政,带来非常可观的收入。然而,女闾所获得的资金,除了一部分上缴府库之外,其余都被郭嘉用作了扩大规模和维持日常的开销。女人要勾引到男人,除了自身的条件外,还需要有首饰衣服等等物品来装点。这个问题,想想后世的情况,诸位男同胞恐怕都非常的明白。
商业方面,亦是田辰治下重要的经济来源。不过,田辰为了活跃市场,因此对于商税的征收,也不过是略高于青州十五税一的十税一。现在田辰只能寄希望于糜竺上任后,好好的整合治下的商业运营活动,以获得更高的利润。目前,因为时间太短,所以还没有见到太多的成效。
而农业方面,田辰是坚决不往百姓头上施加徭役,摊派不合理的各种费用的。因此,田辰治下的流民越来越多,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三人默然无语良久,田辰叹了口气道,“走吧,不管怎样,今天都是个好日子,吾等且一醉方休,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说完,田辰缓步离开。郭嘉和赵云二人则跟随其后,返回大厅了。
田辰没有回大厅,而是来到了内院,看望糜贞。
屋内的侍女见田辰到来,都非常自觉的行礼,然后便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了田辰和糜贞。
田辰来到糜贞身旁,柔声道,“贞儿,以后的日子,可真要辛苦你了。”
糜贞羞赧的把头靠在田辰肩膀,小声道,“妾自跟随夫君后,一直都想着这一天的到来。能为夫君孕育子嗣,乃妾之本分也,何谈辛苦。只是~”
田辰右手揽着糜贞的腰,左手轻轻抚着糜贞的肚子,温言道,“只是什么?”
糜贞欲言又止,最后才红着脸道,“妾身有孕在身,不能与夫君行周公之礼,还望夫君能够再纳一房姐妹,替妾身照顾夫君。”
田辰面色一沉,随即又怕态度不好会影响糜贞的心情,继而淡淡的道,“以后再说吧。最近吾琐事太多,也许过些日子还要领兵出征,实在无暇他顾。”
糜贞闻言,心中一惊,抬起头急切的道,“夫君又要出征,不知去何处?”
田辰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有可能,具体的情况,现在还说不好。”
糜贞这才稍微放下了一点心,再次靠在田辰身上,声若游丝的道,“真希望就这样和夫君永远在一起,也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打仗了。”
田辰苦笑了一下,微微搂紧了糜贞,心中暗叹一声。这样的事情,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太过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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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十二月初一,曾经叱咤汉末,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僭越自称皇帝的袁术,在许都被处斩。其亲随两百余人,也在同一天,被明正典刑。
至此,闹得沸沸扬扬,持续两年之久的袁术自立的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与此同时,传国玉玺也再次回到了大汉的中央朝廷。于是,曹操的声望,以及朝廷的威严,都在这一刻获得了真正意义上的承认。
然而,此次平叛之中,出力最多,功劳最大的齐侯田辰一方,却因为不遵圣旨,擅自决定把乱臣交予大将军袁绍一事,被朝廷下文斥责,随后功过相抵,不予奖励。齐侯田辰,只得上表自责,承认错误,态度异常恭敬。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应该结束了。可谁也没想到,就连田辰也没想到的事情,却在两个月以后发生了。
建安三年二月十五,田辰居然接到了从许都送来的一份,让他不知该不该接受的礼物。
当朝董贵妃之父,车骑将军董承,派人给田辰送来一条玉带,言此物贵重,希望齐侯笑纳。
田辰当场就傻了,心中腹诽不已!“我擦!开玩笑的吧?衣带诏提前了?”
田辰先礼节性的让来人下去休息,然后挥退所有闲杂人等,自己则‘沉重万分’的拿着那条玉带,愁容不展。
“这个锅扔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搞什么名堂啊!”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衣带诏事件发生的时间,应该是在官渡之战以前,这一点没有异议。但关键问题在于,现在是建安三年(公元198年),而不是历史记载的建安四年(公元199年)!
田辰此时,对于这些个皇亲国戚,第一次有些不喜欢了。说白了,他们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获得延续两百年的外戚干政的权利。什么忠君爱国,什么扶持大汉,纯粹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田辰喊来一个亲卫,让他马上请郭嘉和贾诩前来议事。
亲卫随即施礼而去,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郭嘉和贾诩就前后脚的来到了田辰这里。
“拜见主公!”
郭嘉和贾诩向田辰施礼问安,田辰摆了摆手,请他们免礼,直接过来。然后,将那条玉带,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郭嘉瞅了一眼,不解其意。
贾诩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急声道,“此乃陛下御用之物?如何在主公这里?”
田辰明白,贾诩在朝廷当中也是呆了很久的,应该认得这个东西,便苦笑着道,“这是车骑将军董承派人送来的,还说此物甚是贵重。”
郭嘉点了点头道,“嗯。天子御用之物,当然贵重。但为何董车骑会把此物赠予主公呢?”
田辰还没有打开玉带,他当着两人的面,用手认真的捋着玉带,突然在某个地方停下了。田辰让郭嘉拿手按在那个位置,然后自己却拔出了放在身后武器架上的宝剑,拔剑出鞘,比划了一会,然后挥剑劈下。
“啊~”
郭嘉惊叫一声,抽手而回,吓得面色惨白,急声道,“主公这是为何?”
田辰没搭理他,手中剑劈至快要接触玉带的时候,缓缓割了下去。
“不可啊!”
贾诩连忙制止田辰道,“主公,此乃天子御用,擅自损坏,形同谋反~!”
田辰摇了摇头,继续着自己的动作,当玉带在锋利的宝剑下被割破后,田辰将宝剑放在一旁,然后拿起玉带慢慢捏拿一会,最后从缺口处,挤出了一卷绢帛。
“咦?”
贾诩和郭嘉都是一愣,马上围了过来。
田辰叹了口气,面色沉重不已。哪怕在拿到玉带的时候,田辰还在尽量的宽慰自己,也许只是巧合。然而现在看起来,恐怕最后的那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了。
贾诩和郭嘉,见田辰只是发呆,却没有后续动作。俩人相视一眼后,郭嘉伸手接过玉带,费了半天劲,把那张绢帛取了出来,双手奉给了田辰。
田辰连看都不用看,便知道里面说的是啥。他向外一推,无奈的道,“若吾估计不错,此乃天子血诏,令吾起兵勤王,诛杀曹操。”
“什么!?!?”
贾诩和郭嘉大惊失色,面面相觑。继而,俩人连忙打开了绢帛。当他们看完之后,全都抬头惊讶的望着田辰,似看怪物一般。
良久后,平常从不首先说话的贾诩,叹了口气道,“此诏一出,大战不远矣!”
此正是:家有喜讯本不迟,却陷无资困窘时。既有逆臣已伏法,何用衣带传谕旨?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