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开就这样离开了。
也许是永远的消失在我的生活之中,也许不是。
我在燕京机场目送着他的离去,直到今天我都还记得,那天的雨,很大。
我和魏斯年到宴会厅时,会场里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基本到齐了。
许是我穿的不太合体,又许是双方的亲友对于我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会场内鸦雀无声。
感受着人们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目光,与此同时,握住我手的那只大手也紧了紧。
看着魏斯年握紧我的手,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安定。
“我在。”魏斯年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原本躁动不安的心灵也在此刻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我微微一笑,“你在,我不怕。”
这时,我感觉到从会场另一边传来的炽热的目光。
这目光让我既熟悉又陌生,我知道是他的。
我侧过头,四目相对间时间也静止了下来。
我看着今日西装笔挺的他缓步向我走来,他的眉宇间有着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忧愁。
“你终于还是来了。”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问好,没有寒暄,没有争吵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只是这样,淡淡的,像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
“你的婚礼,我自然是要来的。”
这时候,一身剪裁合体的曳地纱裙的白茶茶也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上了顾晏开的手臂。
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都被我尽收眼底,我看着笑却不语。
“表姐今日当真是美丽动人。”
客套的话终归是要说的,也许有真心,也许掺杂了其他,但总归,我还是说了。
“近日来听闻妹妹被魏家小叔叔照料的很好,如今看着你这副模样我倒是信了十成十的。”
听着白茶茶的话,顾晏开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手中也在暗自挣开白茶茶的束缚。
白茶茶那点小心思我懒得去计较也不屑去计较,只是看着顾晏开时的眼神微闪了闪。
“晏开,我祝你和茶茶婚姻幸福。日后你定然是要尊她敬她爱她的。”
顾晏开的薄唇抿得更紧了些。他伸出手,也不顾在这个场合是否是合适的,死死地钳住了我的双肩。
我挣脱不开,看着顾晏开认真执拗的眼神笑了,“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顾晏开,你放过我。”
说完,我还不忘环视会场一圈,见没有人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我就放心了些许。
就在我又欲与顾晏开说些什么的时候,魏斯年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看着那个是我丈夫的人,正缓步向我走过来。
脸上没有怒意,嘴角还噙着笑意。
我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小腹,顾晏开似是被我这一举动刺痛了双眼,周身哀伤的气息便又加重了积分。
终于,我孩子的父亲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仰头看着魏斯年,“我有点热,早知道就不穿这么厚了。”
听到我的话魏斯年低头看了看我身上尚未褪去的羽绒服,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拿着。”
我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个事情大抵是可行的。
魏斯年极其自然的接过我手中的衣服,我吐了吐舌头,顾晏开再也按耐不住了。
“你们作这副姿态是要给谁看?”
“还需要给谁看吗?”
我看着顾晏开握住我的手,没有挣开,只是看着他,“顾晏开,你放过我,好好珍惜现在的一切吧。”
“为什么?我们,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
我也不再纠结于顾晏开拉住我的手,我仔细端详面前的顾晏开,岁月真的是格外的厚待他。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他一如当年那个白衣少年,脸上一丝沧桑都无,除却那双充溢着哀伤的眼眸。
我就这样定定地盯着他过了许久,感受到一旁的魏斯年的呼吸变了又变,我笑着拂开了顾晏开的手。
这一次,分外轻松容易。
“顾晏开,其实你爱的从来都不是白欢喜。”
顾晏开听了我的话后先是明显的一愣,随即嘴角扯出一个略有些难看的笑容,“欢喜,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晏开,其实你什么都明白的不是吗?一次又一次的抉择中你都选择了你自己,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放弃了。”
说到这里我又顿了顿,“顾晏开,是你放弃了我。”
这句话直击顾晏开的命门,他就怔愣在原地,“顾晏开,我们两清了。”
这是我对顾晏开说的最后一句话,言尽于此,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