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杨黎娜端坐在床上,一只手揪着衣角在转圈圈。
她一个21世纪的现代女性,竟然在此刻扭捏了。
黄建国还在外边忙着收拾,她却有点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杨黎娜,你扭捏个屁!”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跑了出去。
“我也来帮忙收拾!”
然后低着头猛干手里的活儿,黄建国看着她的模样,抿嘴一笑。
小媳妇儿居然害羞了!
“你们两个赶紧去休息吧,剩下的活儿爹娘干完就行了。”
刘英娘边擦着桌子边说。
“我干完再去吧,时间这么早。”
杨黎娜脸色绯红。
“听娘的话,去休息吧,明天你们两个去市里玩玩儿,晓艳儿愿意去的话你们几个一起的,她怀着孕,去了逛逛玩玩儿,散散心。”
吴晓艳一听抿嘴微笑。
“娘,黎娜他俩新婚燕尔的,我可不去当电灯泡。”
黎娜一听脸色更红了。
“哎呀嫂子,你胡说什么呢,明天叫上哥,咱们去玩玩儿,给你买点孕妇和宝宝用品!”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杨黎娜发觉没有啥理由继续杵在院子里了,便恩了一声,回头朝小竹屋走去。
黎娜刚推开门坐定,黄建国也后脚跟了进来。
“媳妇儿,爹娘非要让我也来休息,我拗不过。”
黄建国半戏虐的看着杨黎娜的小脸儿。
杨黎娜娇嗔的白了一眼黄建国。
“你打地铺!”
“啊?媳妇儿,咱俩都完婚了啊!”
黄建国一脸受挫加弱小无助的模样。
杨黎娜别过脸。
“少废话,你打地铺啦!”
黄建国没办法,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只得乖乖照做。
吹灭了煤油灯,杨黎娜一个人躺在新做的一米五大床上,心情难以平复,没想到自己来到80年代,就这样草草的结婚了。她是爱黄建国的,不然以她的性格,她绝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过日子,但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她突然就嫁为人妻了,她有点一时消化不了的感觉。
辗转反侧,就着明亮的月光,杨黎娜偷偷瞥了眼睡在地铺上老老实实的黄建国,思绪万千。
既然来到了这个年代,可以再重新活一次,就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吧!
杨黎娜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要闭眼休息,突然觉得身后附上一具温暖的身体,黄建国不知何时来到了床上,从背后圈住了她。
感受到身后的人强有力的心跳和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杨黎娜如同被电击一样愣在那里,全身僵硬的动也不敢动。
黄建国抬头吻了一下杨黎娜的耳唇。
充满磁性的嗓音在黎娜耳边响起。
“媳妇儿,你真忍心让我打地铺啊。”
杨黎娜只觉得耳边酥酥麻麻,身体如同电流穿过一般。
脸腾腾的热,杨黎娜此刻脸红到了耳朵根儿。
“你快去睡地铺。”
杨黎娜羞的像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撵黄建国。
黄建国勾唇一笑。
“我不要。”
轻轻扳过黎娜的身子,黄建国零星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鼻尖,嘴唇,脖颈……
星星之吻,瞬间燎原。
屋外月光皎洁,屋内缠绵悱恻,一片旖旎。
***
次日。
不知道几点了,反正太阳已经照进了屋内被子上,晒的人暖洋洋的舒服得很。
杨黎娜是被黄建国吻醒的。
感受到湿湿热热的吻落在自己的嘴唇上,黎娜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入眼是黄建国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
“早上好,该起床了。”
黄建国宠溺的刮了下黎娜的小鼻子。
黎娜把脸埋进被子里,她彻底服了黄建国,精力太好了,一晚上折腾了她四五次,现在她腰酸背痛完全不想动,没想到他却像没事儿人一样醒了个大早。
“还不起床?小懒猫?”
黄建国钻进被子里。
“再不起床,我也不介意再活动一下。”
黎娜脸色一红。
“我这就起!”
然后把黄建国推出被窝,忍着身体的疼痛翻身坐起,穿好衣服下了床。
“几点了。”
黎娜边叠被子边问黄建国。
“嗯,9点了。”
坏了坏了,自己好几个月了都没起这么晚,没想到新婚第一天就起晚了,不得让家里人笑话死!
杨黎娜赶紧简单拾掇了下自己,匆匆开门出去。一进院子才发现,那些报名编竹制品的正在自家院子里跟爹娘学着编制,没人顾得上她,这倒稍稍让黎娜松了口气。
黎娜走到嫂子吴晓艳身边。
“嫂子,怎么今天他们就来了。”
“不知道,一大早就来了,估计是大家商量好的,也是家里缺钱,都想赶紧找个长久营生。”
黎娜看着编制的人,每个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学的特别认真,一想到只能留四五个人,其余都得淘汰,黎娜有些于心不忍,这年头,乡里乡亲的,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能帮一点是一点。
李丽娟和黄建强也在编织队伍里,李丽娟瞅到杨黎娜起来,便起身来到她身边,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银手镯。
“黎娜,我也没啥好东西送你,这个镯子是我娘给的陪嫁,现在送给你,祝你新婚快乐!”
李丽娟现在对黎娜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剑拔弩张,杨黎娜也从内心真正的接受了这个嫂子。
“嫂子,这是你的陪嫁,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有这个心意就好,谢谢嫂子了,镯子你留着吧!”
杨黎娜打心底里有些感动。
谁知李丽娟立马耷拉了脸。
“娜儿,你不收就是没看上这个镯子,嫌它孬。”
这么一说,杨黎娜不得不收下了这个对于李丽娟有特殊意义的镯子。
“等会儿,嫂子。”
然后杨黎娜折回屋里,不一会拿着三个小瓶罐出来。
“这是我在市里买的雪花膏,洗了脸搓一点,脸不干不起皮,舒服得很,还很香。来,两个嫂子,一人一罐,这一罐是给娘的。”
说罢不顾两人推辞,往两人手里塞了一瓶雪花膏,然后拿着一瓶雪花膏去了爹娘的屋,把雪花膏放在桌子上,又折了出来。
“嫂子,你别学编制了,帮着做做饭吧,工钱跟女工一样。”
“哎哎,那敢情好!”
李丽娟把雪花膏放进了口袋里,忙不迭的应声。
她确实不是下力干活的料,这没多大一会儿,手上已经被竹刺划了好几道伤口,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