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高中毕业后差不多一年,符安心遇到过林亦诗。她挽着其他男生的手,看起来很幸福。
她实在是太迟钝了,过去那么久才知道原来时瑞当时并没有选林亦诗。而当时的她竟然连问个答案的,死个明白的勇气都没有。这一次重逢,她鼓起勇气,故意提到林亦诗,只是想听听时瑞对过去的想法。
可当她听到这句“林亦诗?我不会给别人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她的心突然就像个瘪了气的气球,飘到了谷底。
时瑞现在给的答案,太让人痛心了。以至于她那些想解释关于自己和陈羽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也许时瑞当时是真的在等她的答案、她的解释,可现在看来可能他早就不在意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像个错过考试时间的考生,手里捏着再标准的答案也无济于事。可每个考差的学生,都会在准确知道自己分数之前特别紧张。现在的符安心也不例外。
她逃了,明明准备了这么多年,一面对他还是没自信地逃了。她咧着一脸尴尬的笑容,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就真的走了。那么期待见到的人,最后却简直是脚下生风的离开。
傍晚的风还真是有点冷,她穿着浅棕色的呢大衣,快步穿梭在人群里。平常该是热热闹闹的花店蛋糕店,竟因为最近人人居家隔离,一点气氛都没有,冷冷清清。七点多正是西点店开始打折的时候,她甚至听到有人吆喝:“蛋糕促销,三月八日生日的女性凭身份证可免费领取。”
好巧不巧,咱们安心女士就是3月8日当天出生的。这句“我这人有便宜一定要占”,竟然像个生日愿望一样的实现了。
她在店门外望着橱窗里一个个精美的蛋糕出神。每一个蛋糕上面都写着“节日快乐”而不是“生日快乐”。她笑着走进了店里。她也不是没有吃过这样的蛋糕,让人格外的记忆深刻。
2013年,新中国成立64周年。符安心宣布正式独立的第一年。
初中的时候,她跟爷爷一起住在乡下。高中她考上了市里的学校。
可学校买不起多少市里的地,导致一个宿舍住12个人,连早上刷牙都要排队,更别说洗澡和洗衣服的时候了。她索性在高二分班的时候谎称父母陪读,实则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型公寓开始了独居生活。
等到她过生日的时候,其实已经是2015年了,过完寒假没多久的高二下半学期。即将够着高三这个敏感线,学习任务日益繁重。符安心每日都做题做得无心顾及其他。
那天中午,大家都做完了午间小练,交了卷趴着睡下了。数学老师轻轻敲了敲符安心和时瑞的课桌,提醒他们待会自己把试卷交去办公室,便也走了。符安心好不容易埋头苦算完最后一题,一抬头却撞到时瑞的眼神。
原来他一直站在旁边等着帮忙一起交卷。符安心用口型悄悄说了个谢谢,便开始低头整理桌面,准备腾个地方午睡。结果时瑞抽走试卷的时候,顺手丢了个小纸条过来。
这个白色的小纸条,像一朵花开在课桌上。符安心盯着它心里咚咚咚地敲着鼓,这不会是告白吧!符安心紧张得赶紧把这朵小花攥在手里,生怕被早恋督察组瞧见。
可她想打开又有点害羞和胆怯,捏着纸条怎么都不自在,差点把自己指甲都抠掉。直到她的余光瞥到时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都去完办公室回来了自己还没敢看。这也太怂了吧!于是她一鼓作气,红着脸准备打开。
午后的阳光可真好,懒懒散散地折射进来,整个教室都变得好温暖。时瑞笑着看向符安心,走过她的座位时,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符安心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温柔触感,突然觉得心里有好几束小烟花砰砰砰地炸开了。
这个气氛太好了吧!她满怀期待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潦草地写着:听说你今天生日?哈哈小三八。甚至还画了一个鬼脸!
符安心是又羞又恼,怒气冲冲地写下:“你懂什么!我才不是三八,我妈说了,我是上帝给她最好的节日礼物!你这个神经病!”
写罢,符安心转过去想狠狠甩回给时瑞,却发现他竟然已经趴着睡下了。他拿掉了眼镜,侧脸睡着,呼吸浅浅的。他利落的碎发半遮半现地笼着他好看的五官,睫毛长长地覆住眼睑。符安心盯着他的睡颜出神,他似乎是意识到安心的注视,伸出手来示意让安心把纸条给他。
符安心慌神地把纸条塞进他手里,就急忙转了回去。幸好他只伸了手没有睁眼,万幸他是个近视眼。不然安心这红得堪比煮熟的虾的脸,实在是太彰显心事了。
本来当日份的脸红心跳已经攒够数了,可时瑞在最后一节晚自习快下课的时候,趁老师在写板书,戳了戳符安心的背,身子前倾说道:“等等我吧。我有东西想给你。”
铃响的时候,符安心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更别说后来一直到小碎步跟着时瑞的时候。
“你你...带我来操场干嘛?”符安心望着时瑞的背影,忐忑地问道。
“我在这藏了个蛋糕。给你的。”时瑞笑着转过来,夜晚的操场没有灯,可那晚的月亮特别亮,时瑞的笑容映得清清楚楚的。
不等符安心有时间感动,时瑞抢着解释:“你别误会啊。是我爸刚发短信给我说,他也给我妈买了个蛋糕,我总不能准备重复的礼物吧。这是多出来的,送你妈妈吧。”
符安心失落地回道:“可我妈不在家。要不你给林亦诗尽孝心吧。”
时瑞听完真的急了,“怎么你过生日你妈妈都不在家啊?”明明说了安心是礼物啊,怎么会这样对待礼物呢?时瑞不免有些心生怜悯。
安心竟是一点都不遮掩地告诉了时瑞自己的小秘密:“实不相瞒,我一个人住的。我爸妈都在很远的地方工作,没空照顾我。不过我从小就很独立啦,6岁就自己睡一个房间了,小学也都是一个人去上学的。所以早就习惯了。不过你要给我保密啊,不然学校肯定又要说什么安全问题,把抓我回宿舍了。”
“那我陪你过生日吧!”这样温暖的话像晚风一样轻轻柔柔地传来,时瑞捧起点了蜡烛的蛋糕。烛光摇曳着映着他的脸,他笑得无比灿烂,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许一个关于他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