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出了殿后看了眼在外面等候的内众人,默默的走到广场上,没过一会几名小太监抬来了长凳,手拿着板子走了过来。
一名刚刚进宫的小太监望着王瑾讨好似的笑道,“师爷,得罪了。”
“别废话,快些,我等会还有事!”王瑾板着脸装作不在乎的说道。
说完便躺在了长凳上,眼神担忧的向周围瞟着似乎担心什么人过来,一边示意那几个小太监动作快一点。
“师爷,得罪了!”
小太监告罪了一声后便举起板子重重的打来下去。
“嗷~”
这一下打的王瑾直接大声哀嚎了出来,他真的不是装的,绝对不是为了让朱祁钰听见而嚎的这么大声的,而是这个小太监下手实在是太重了。
王瑾紧紧握着手,紧紧咬着牙忍受着,只求这三十大板快些结束,他怕兴安突然回来看到他在这里受刑,那定然会被他好好的嘲笑一番,以报上次自己嘲笑他的仇恨。
好在兴安此刻正在南苑,哪怕听说了王瑾挨罚他想要回来也还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呢,所以王瑾在内诸位的目视中艰难的结束了这三十大板。
“师爷,小的来扶你。”
之前负责刑罚的小太监一结束就将手中的板子扔给了身旁的人,来到王瑾身旁轻轻的扶起了他。
“你小子下手倒是不轻啊。”王瑾看着他没好气的说道。
“师爷见谅,这不也是为了让陛下看见吗,刚才行刑的时候全师爷可在那里看着,小的哪能不下重手呢。”小太监讨好的说道。
听他这一说王瑾便回头向乾清宫看去,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全熹的身影,但是想来刚才他应该是俸陛下的命令来监视自己的。
这么一来身旁的这个小家伙还算机灵,打的自己越重,陛下心中的气也就越会消除。
想着王瑾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扶着自己向外走,“你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的?何时进的宫啊?”
“回师爷,小的姓张,单名一个敏,是福建人,因为早前贼寇叛乱,小的一家收人冤枉指控和贼寇有勾结,所以小子就被那个了,送到了皇宫来,现在御用监任职。”
“张敏?”
王瑾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倒是不在意他的出生,能进到皇宫里当太监的有几个是自愿的,谁都有苦难的过去。
“你小子也挺机灵的,以后就跟着咱家吧。”王瑾开口道。
“谢谢师爷!谢谢师爷!”
说着张敏就打算下拜,不过他这一动可就让王瑾一顿肉疼。
“哎呦~你小子,想要害死咱家不成!”
“师爷恕罪,师爷恕罪,小子这一时激动,所以……”
王瑾好笑的摇了摇头,“咱家可只是说把你掉了咱家身边,可没说收你。”
“嘿嘿,能在师爷身边学一点东西,那也是小的的服气了,哪还敢奢望其他的。”张敏向王瑾讨好的说道。
没一会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广场之上,而内的诸位依然还站在乾清宫外的台阶下面,他们这才刚下朝回去没多久就被叫来了。
按照以前朱祁钰的习惯,都是会在下朝的时候传唤他们,这次他们也依然特地在奉天门外等了一会才会离开的。
但是现在他们刚刚回到六部就又被叫了回来,还在这乾清宫外站了半天,所以现在他们自然是一头的雾水。
再加上他们一来就给他们看了这一出杖打东厂厂公的好戏,而且之前锦衣卫的门达还是一脸喜滋滋的跑了出去。
这几出他们着实是没怎么看懂,一群人在外面又等了一会,全熹才走出来请他们进入殿内。
“说吧,藩王的事情你们有什么新的打算。”朱祁钰看着他们直接问道。
朱祁钰这话一出,他们瞬间就明白了,甚至有些聪明的人已经通过王瑾之前被杖打的事情得出了一些东西。
“还请陛下治臣之罪!”
商辂也很光棍的直接跪了下去,主动认罪,他知道定然是皇后或者吴太后和朱祁钰谈过了,那么自己主动去请后宫干政这件事情定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朱祁钰轻哼了一声看着他道,“治罪?你何罪之有啊,宗室之事并非国政,这不是你说的吗?”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商辂,显然这次的事情是他搞出来的,不过里面的具体内容他们就不知道了,毕竟商辂也没有和他们几个商量过。
“请陛下恕罪,臣之所以这样做,实乃无奈之举,若臣不这样做,陛下将会背上万世骂名啊!”商辂解释道。
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他们虽然能猜到一点,但是商辂说的这么严重,显然问题不小。
朱祁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好了,别和朕说那些,现在的问题是你既然已经把事情挑出来了,那么你就要给朕拿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臣以为,从旧制,保留藩王们的位置!”商辂张口答道。
“那朕的改革呢?直接作废了?”
朱祁钰目光紧紧地盯着商辂,商辂的眼神也没有躲闪,再次向朱祁钰拜了一拜。
“当年太祖皇帝分封诸位皇子遭到群臣反对,臣也以为分封藩王不妥,但现如今陛下已经剥夺了藩王所有的权利,仅仅保有藩王府与那足够他们生活的年俸,至此,臣以为已经足够了。”
“藩王们只能安安静静的过着平凡的生活,而且他们的后代还可以参加科举为自己去闯出一番新的天地,不至于让国家为他们背负太多的支出,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陛下若执意要杀了这些藩王的话,有些话想必皇后和太后已经与陛下说过了,但请容许臣再为陛下说一遍,若是陛下百年之后,陛下希望陛下的诸位皇子们该当如何?”
“与陛下一同去了?还是说为了活命致使天下大乱呢?”
商辂这话说完,岳正赶忙上前一步一把拉回了商辂。
“大胆,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岳正朝商辂呵斥道,随后又朝朱祁钰拜道,“陛下,礼部尚书一时心急说了胡话,还望陛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