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笑着摇了摇头自嘲道,“呵呵,可是全天下都觉得我是真的想杀他们。”
“那便让他们继续以为着吧,你不是说过吗,是非功过交由后人评断,干嘛还在乎这些。”
“哈哈,你倒是想的开啊。”
“哈哈,这不是闲下来有些东西也看的透彻了,而且总归现在也已经为人父了,所以的那些不成熟的东西也必须要丢掉了。”
“后悔吗?”
“……”
朱祁钰这突然的一问让朱祁镇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朱祁钰问他后悔的是什么,如果他当初没有御驾亲征的话,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良久朱祁镇点了点头,“后悔,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怪我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险些毁于一旦,更怪我让我大明丧失了众多英勇的儿郎,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当初继承皇位的是你而不是我。”
“?”
朱祁钰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他有些不太明白朱祁钰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我不是一个当皇帝的料,那些朝政我看着都头疼,所以全部交给了王振去处理,如果我当初直接当王爷的话,或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听完他的话朱祁钰哑然失笑,这家伙想打算直接当王爷想一辈子的清福,不过就算过去从来一遍他恐怕也会继续当皇帝,毕竟皇帝可比王爷还要享受多了。
毕竟对他来说所有事情都丢给别人来做,自己只要享受玩乐就可以了。
朱祁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如果你真的不当皇帝的话,那么可就遇不见她咯,哈哈。”
朱祁镇看了眼摩罗也跟着后面笑了起来,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是赞同朱祁钰的话,还是说另有想法。
“明天晚上在西苑,宗亲们都会来,我若在场他们定然无法放开,所以我离开之后还是需要皇兄去应付一番了。”朱祁钰向朱祁镇说道。
朱祁钰刚说完,朱祁镇当即直摆手,“我可不行,那群人现在恨我的程度可不低,估计我一个人在他们更加不会放开了。”
听完朱祁镇的话朱祁钰瞬间头大了,感情他们两兄弟似乎都十分招那群宗亲们嫌。
“罢了,明晚就各吃各的,安安静静的吃完大家都散了吧,反正都在京城里,等以后亲近了再说吧。”
说完朱祁钰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但愿以后他们的关系能稍微改善一点吧,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第二天晚上,那七位依然提心吊胆的藩王们,在朱祁镇的带领下来到了西苑,待到他们坐下后没多久,朱祁钰才缓缓走了过来。
结果朱祁钰这一出现便让他们吓得纷纷起身赶忙向朱祁钰请安,足以见他们确实被朱祁钰给吓得不轻,毕竟现今只剩他们七个活着了。
“今晚是我们一家人就宴,无需那些繁文缛节,吃好喝好就可以了。”朱祁钰轻声向他们安慰道。
不过即使朱祁钰这么说,他们也丝毫没有多少的放松下来,仍然一脸拘谨的坐在座椅上,即使所有人都在动筷子了,他们依然在那里坐着没有动。
下面的气氛不太好,上面的也不怎么好。
朱祁钰上次离开坤宁宫后就没有和汪皇后再见过面,所以大吵一架的两人见面也有些隔阂,再加上孙太后在那里,几人也都只是埋头默不作声的吃着饭。
能坐在上面吃饭的除了朱祁钰和汪皇后、吴太后和孙太后外,还有朱祁镇和他正妻钱氏,至于摩罗此刻只能坐在下面和朱见深坐在一起。
这样的话朱祁镇就有些尴尬了,从摩罗那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可以看的出来,她对这样的安排很不满意。
而钱氏的话,因为双眼早已失明,所以只能在别人的帮助下才能进食,或许是对朱祁镇心死来还是其它的原因,她只是坐在那里安静的吃着饭菜。
朱祁镇左右看了看,找不到一个人可以说话好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无奈只能也埋头在那里闷声吃着饭。
“咳!”
最终朱祁钰受不了了,轻咳了一声后看向了那七个人,众人听到声音后,也纷纷停下了动作安静的等着朱祁钰的发言。
“商辂应该都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吧,下月你们便去宗人府任职,现今在京城的住所安都排好了吗?”朱祁钰问道。
嘎啦——!
几道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他们七人猛地起身推开了座椅,赶忙的向朱祁钰拜道。
“说过了,说过了,商大人已经跟我们说过了,住所也都暂时安排好了。”
见他们这幅样子,朱祁钰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排好了就好,你们的王府工部已经在建了,暂时先将就着吧。”
“谢陛下关心,不将就,不将就,住的挺好的。”
“嗯,住的还好就行,先吃饭吧。”
对话就这样结束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聊得,他们现在还在担心朱祁钰这顿饭会不会是鸿门宴。
一想到自己的妻儿们都在往京城而来,他们的心就揪了起来,他们担心这是不是朱祁钰打算把他们给一网打尽,所以自然吃不下饭。
而朱祁钰又吃了几口后无奈的放下筷子就打算起身离开,坐在这里吃他还不如一个人回乾清宫慢慢吃,而且现在因为他在众人都吃的不太好。
“呵呵,这就是家宴吗?先皇和太宗皇帝在世时的家宴可比现在要热闹多了。”
孙太后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话让朱祁钰刚刚抬起的屁股又放了回去,他想看看这位刚刚被放出来的家伙又要作什么妖。
遂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向着孙太后开口道,“母后所言极是,终究是远亲不如近邻,所以儿臣将藩王们搬回北京来,这样日后也住的进了也方便宗亲们彼此多亲近亲近。”
“是嘛?可哀家怎么听说是他们七个给某人吓得马不停蹄的就往这北京跑呢?而那些跑慢的都去下面找先皇诉苦去了吧?也不知道是去诉什么苦了,皇帝可否给哀家说说?”孙太后瞥了眼朱祁钰阴阳怪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