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朱祁钰点了点头,“回去替朕带话告诉你们的国王,朕给他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不放,朕会派人亲自过去带走他!”
朱祁钰话刚刚说完占城国使臣便高兴的叩拜道,“谢陛下!谢陛下!”
他们知道这是大明的承诺,如果安南国不归还的话,大明会出兵安南帮他们救回他们的国王,如今他们这些年得努力终于实现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朱祁钰向着占城国使臣微微颔首,命他们回去就坐。
随后又向安南国使臣问道,“你刚才似乎对朕要斩日本使臣有意见?”
“这个……是,毕竟事情未调查清楚,所以应当还是先调查清楚为妙,如此方能服众!”安南国使臣回答道。
朱祁钰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所以……你在教朕做事吗?”
“臣不敢,只是……”
朱祁钰转头看向于谦喊道,“刑部尚书,按照我大明律法,殴打官员甚至杀害官员和士兵者,依我大明律法该如何处置?”
“无论缘由,一律以命抵命,斩首以示众!”于谦起身回答道。
朱祁钰点了点头看向安南国使臣,“所以朕在自己的国家按照自己国家的法律去处罚犯罪之人,你要阻难?”
“这……”
“礼部尚书,依大明律法,使臣不敬者,藐视皇帝,不尊大明律法者,以大明律法该当如何?”
“依大明律法,一律当斩首示众,以示天威!”商辂起身回答道。
“皇帝陛下!”
安南国使臣慌了,他从朱祁钰的眼神中感觉到了朱祁钰是真的想要杀自己,他慌了。
“不要试图用你们的小聪明来挑战朕,挑战大明的律法,我想你们既然作为使臣,那么不应该不知道到了他国要遵守他国的法律,入乡随俗这种东西都不知道吗?更何况你们还是我大明的藩属,如今这般做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吗?”
朱祁钰是真的生气了,一个两个是的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位置吗,还是说都觉得自己可以站在和大明平起平坐的位置上了,亦或者比大明更高的位置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茹给他们的勇气,他们似乎越来越嚣张了,先是北方的瓦剌,东北的奴儿干,之后又是西北的那些家伙。
现在看来大明的周边似乎都已经开始瞧不起大明了呢,朱祁钰不由觉得好笑。
虽说太祖皇帝定下的“朝贡”看起来大明确实吃亏,可是至少换来了安定的未来,只是这个安定的未来却使得大明不知不觉的被人小瞧了呢。
一个两个的都敢在大明的头上蹦跶了,甚至敢到大明国内杀人劫货,小小使臣竟然敢当朝指责议论皇帝的不是,甚至还要教他朱祁钰做事。
当真是好大的本事啊,不过大明的衰弱也确实是肉眼可见的,从以往的攻势变成了守势,不过这为的也只是国内的太平盛世而已。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进攻就会被别人当做是软弱弱小的象征,一次次的朝廷命令下发,他们发现就算拒绝遵守也不会有什么惩罚。
长此以往下去,也难怪小小倭寇都做着想要吞下大明的美梦,当真是越来越被人小看了。
再加上当年太祖年间倭寇斩杀大明数位使臣,大明也没有派兵去征剿,所以这大概也是倭寇越来越看轻大明的原因了,这也是朱祁钰决定今天就斩了他日本使臣的原因之一。
朱祁钰不需要那些虚假的面子,他要的是真正的臣服,一如当年太宗皇帝朱棣,打的北方和南方无不跪地臣服。
看着在那里求饶辩解的安南国使臣和日本使臣,朱祁钰没有继续开口,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剩下的那些使臣当中。
其中有一位身穿袈裟的人异常的显眼,他便是从朵甘思来的活佛,但是他一直都只是在那里安静的坐着,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大明的朝贡国,自己是大明领地下的一个都司,所以他不会参与这种国家之间的外交事情。
杭佳怡则依然一脸好奇的望着朱祁钰,她是第一次见朱祁钰这种威严的样子,冷笑、生气、寒脸,这些都是她之前没有见过的样子。
在她们看来朱祁钰一直到都是和和气气的,她们也从未见过朱祁钰向她们发过脾气,所以杭佳怡对于朱祁钰其实一直都是以礼相待。
这种关系不是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很好,而是说明他们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那种互相理解对方,彻彻底底接受对方一切的坦诚相待。
真正的亲近的人,是会争吵,会欢笑,会哭泣,会了解对方的一切,知晓他的喜欢,他们厌恶,他的脾气,但是对于朱祁钰的这些杭佳怡却是一点也不了解。
汪皇后曾经也以为自己很了解朱祁钰,但是自从朱祁钰当了皇帝之后,汪皇后发现她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了,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汪皇后觉得或许她们对于朱祁钰的了解,还远远没有全熹、兴安、王瑾和那些朝臣们了解他,因为朱祁钰一直在扮演着两种不同的角色。
如今殿上的朱祁钰扮演着以为高高在上冷血的君王,这也正是她们不曾去了解过的一种角色。
一旁见殿内现在的气氛恰到好处后,商辂便起身向朱祁钰拜道,“陛下!”
他这一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被商辂吸引而去,都想看看他打算要干些什么事情,是打算为安南国和日本的使臣们求情还是说是想要直接定下他的死期。
“臣以为安南国使臣之事,确实有以往我们对于他们的沟通有些误差的原因在里面,所以才造成他们无法理解朝贡和藩属的区别,所以微臣提议,不如自今日起重新划定朝贡的界定,让海外各国能更加清楚的了解其中所表示的含义,以免在发生今日之事!”商辂开口道。
朱祁钰惊讶了一声,随后略微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嗯,确实有些道理,那不知礼部尚书有和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