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不清楚,据说今年的题要比往年难度高出许多。”
6月8日下午,全国高考日的最后一天,桦城一中门口挤满了前来陪考的家长。
除去家长外,还有几个默默蹲守在原地的记者,他们企图从考生的口中捕获到近日来的最新资讯。
“快看,有人出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人齐刷刷的向着栅栏门内看去。
只见一个长相清秀学生模样的男生从学校内快步走了出来。
“这不是1班的苏哲吗?”
人群中有桦城一中的老师,一眼就认出了男生的身份。
见到这一情形,那些记者哪里还坐得住,于是纷纷前。
一群话筒怼去,三四个人直接切断了苏哲的去路。
“同学,据大众反应,今年的高考题型较往年相比难度略有升,作为第一个走出考场的考生,你有什么感想?”
苏哲不假思索,对着话筒随意说了一句:“就这垃圾题,也想阻止我打工?”
扒开人群,苏哲向着门口跑去,这时门口刚好来了一辆公交车,车、投币、一气呵成,苏哲就这样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人家都出来了,我孩子怎么还没出来呢?”
大概在苏哲背影消失一分钟后,现场才有家长反映过来。
“大姐你热蒙圈了吗,这高考还没结束呢。”
有人看了看手表的时间。
“距离高考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呢。”
“还有半个小时?那刚刚那个男生干嘛去了?”
苏哲刚刚的话言犹在耳。
“不会真去打工了吧????”
......
下午六点钟,桦城某公司内爆发出一阵争吵。
“旷工早退全给你记里面了,钱就这些,你爱要不要。”
苏哲站在办公室中央位置,皱眉瞅着刚刚将钱摔在桌子的男人。
陈河,这家公司人力资源的老员工。
半脚刚踏进不惑之年,头顶的毛就已经是半秃了,虽然海拔不低,但这一身的肥膘衬得他极为臃肿,闷黑的脸写满了蛮横。
与其他人相比,他倒更像是一个刚刚做完变性手术的悍妇。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看着那不为所动的苏哲,陈河又是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办公室内仍旧留下了四五个人在进行着最后的加班冲刺,因此陈河的话自然会招致来旁边人的议论。
“这个小帅哥是怎么回事?”
“做临时工被陈河扣了500块钱。”
“倔脾气,忍一时不就行了嘛,前面那些做临时工的不都这样过来的?”
“这次不一样,据说这是个高考提前交卷的学生,就为了过来补工时拿钱走人。”
“这都克扣,陈河实在是...”
没等那人把话说完,立马就遭到了陈河投来的狠辣目光,无奈只得将话题终结,毕竟谁会没事去招惹这样一个蹲过看守所的祖宗呢?
“苏哲,胳膊拗不过大腿,拿着钱赶紧走吧。”
为了帮助苏哲脱身,坐在苏哲旁侧的刘姣忙是起身将桌子的钱收起来交到了苏哲手中。
“有你屁事,你多鸡毛啊。”
陈河恶狠狠的瞪了刘姣一眼,随后又是走向了苏哲。
“再不滚,这900也别想要了。”
苏哲瞥了陈河一眼,随即淡淡道:“所以说,你是家里人出事,需要昧下我那500元做殡葬费吗?”
“你说什么?!”
陈河愣住了,他惊讶刚刚苏哲的话。
“不过想想也不对,咱俩非亲非故的,你家的殡葬费凭什么要我随份子!”
“你丫的找死!”
陈河一阵暴怒,他算是听明白了苏哲话中的侮辱。
旁边的同事以及临时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办公室里坐着的人,同在一片屋檐下,陈河的德性他们是心知肚明的。
同一个公司里,身居在人力资源这样一个位置,实在是难以抽取分成,因此为了保住自己的一身肥膘,这些年来陈河也可谓是绞尽脑汁。
将长聘岗位私改成临时帮工,为公司节省了一定的成本,不但在司那里取得了好感,陈河这边也是赚的盆满钵盈。
每每在聘职结算的时候,陈河总会找个由头来克扣几百块钱,大家都是出门讨生活的,来做临时工,要么是急需用钱的,要么就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学生,毕竟也没个合同保证,怎么说都没理,所谓和气生财,受了欺负,大家都会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每次就都这样算了。
但今日的苏哲倒是让办公室的人开了眼,他们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临时工敢这样同陈河进行正面硬刚的。
陈河遭受苏哲奚落,自觉脸没面儿,说着就拉开椅子摆起了阵仗。
眼见陈河要动手,苏哲迅捷的从桌子抄起一个物件,紧接着就朝向陈河戳去。
陈河虽然彪悍,但苏哲一米八四的个子也不是吃素的,况且两个人体型相差甚远,单论反应速度,臃肿的陈河自然比不矫健的苏哲。
“啪”
闷声过后,陈河的瞳孔张的极大,浑身颤抖的立在原地,此时一支圆珠笔正笔直的竖在他的眼眶前,距离他的眼球只有仅仅1cm左右的距离。
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办公室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刚如果不是刘姣及时出手抓住苏哲的胳膊,估计这会儿陈河的眼球已经保不住了
“真是个愣头青。”
大家不禁唏嘘,蛮横的干不过愣头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苏哲,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你把他眼球搞坏了非但拿不到钱,自己也会给搭进去,不值啊。”
刘姣嘴苦口婆心的跟苏哲斡旋,双手仍然紧紧的抓住苏哲的胳膊,生怕苏哲一个冲动就把圆珠笔给捅下去了。
见着苏哲不为所动,刘姣忙是改口:
“现在六点多了,财务都已经下班了,明天恰好又是周末,不是陈组长不想给你钱,只是这个时间真的支不出来,过了周末,你抽空儿再来,陈河绝对一分不少就给你了。”
怕苏哲不答应,刘姣忙是游说陈河。
“你说是吧,陈组长?”
“我....”
陈河没有回答,他并不是不想回答,只是他现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内传来的颤抖,那圆珠笔距离眼球实在太近了,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虽然陈河没有表明态度,但幸好刘姣的话起到了作用。
“那好,我周一再过来。”
苏哲将圆珠笔放回到了桌子,义务教育时刻提醒他要理智,换句话说,即便没有刘姣阻止,这支圆珠笔也绝不会插入陈河的眼眶中,苏哲只是想要维权,仅此而已,令自己雪加霜的事情,他并不会傻到去做。
“到时如果还搞小动作,我不介意把这些钱给你当医药费!”
苏哲将钱塞进了陈河的西服领口里,随即便是扬长而去。
苏哲走了许久,陈河仍旧是惊魂未定,刚刚他可是差点儿没了只眼睛啊。
回顾办公室内余下的几个人,大家虽然嘴没有说些什么,但脸的表情都已经是出卖了他们,都在心里偷着乐呢。
觉着自己跌了面儿,陈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姐夫,这次碰个硬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