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午起来,我爹在睡觉。
去刘家街,进棺铺,善小书回家休息了,刘家街的白天,几乎是见不到人。
我坐在台吧喝茶,看着这冷清的刘家街,今天夜里,将会是一个漆黑的刘家街,阴气四起的刘家街。
阉行开会,选人是有选择性的,这点能看出来的,我是客阉,没有找我,肯定是有他们的想法,他们的原因。
那执行会出现,这真是要跳出来了。
我爹都去做生意了,真是有意思了,我爹胆子最小,棺行千百年来,一直做着行末,不出头,不露面的,现在他突然去阉行做生意,真是想不出来。
我坐在台吧那儿喝酒,半夜了,张驴儿过来了。
他拿起啤酒喝。
“你没有去开会?”
“我不想去就不去,我是张驴儿。”
“阉行似乎没有人敢得罪。”
“你不仅敢得罪,还敢跟着抗衡,你是勇士。”
听这话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说,执行会是谁呢?”
“千百年没露面,千百年的执行,那就是鬼呗。”
我笑起来,就阴行是死人,我现在都在怀疑,什么灵,什么魂的,我越想越不太对头。
阴阳两界,怎么能相通呢?
这事不说也动。
下半夜两点,张驴儿走了,我进房间睡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得把日子过下去。
早晨起来,刘家街依然平静,一直到中午,各行,各铺子有人了,开始准备晚上的生意,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沈风回来了,没有来找我,刘婉也回来了,在办公室忙碌着,就如同一场梦一样,醒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去了何风的烧行,他坐在那儿发呆。
“何风。”
我叫了他一声,他看到我,站起来了。
“哥,来了,我泡茶。”
“不用了,我来你也知道我要问什么?”
“知道。”
何风似乎不太想说。
“如果不便,我也不问了。”
“没有什么不便的,阉行三天后,接管刘家街夜市,刘家街明天白天也开街,天黑后由阉行来管理,还有就是阉行的执行是叶赫茹雪。”
我差点没跳起来。
“不说是千年的执行吗?”
“对,千年执行,只是一个声音,这些执行会套一种诡术,套到最早执行的灵魂,由灵魂发话,声音千年都是一样的,他们叫代身。”
我的脑袋一圈一圈的大,如同涟漪一样,最后平静下来,成了空白了。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谁都没有想到,阉行这么快就行动了。
我从烧行出来,出了刘家街,此刻我要怎么办?
我想不出来,去找了刘大地主,他应该是把事情看明白的人吧?
刘大地主竟然在听戏曲,摇头晃脑的,我叫了几声,他才把眼睛睁开。
“怎么了?”
我说事。
“这不是好事吗?这是发展,阉行发展得越快越好,让刘家街千年老街再来一个千年,让北商大立,让老行也跟着火起来。”
“您这话几个意思啊?”
“几个意思?听不明白吗?上次我都和你说了,最终的胜利才是胜利。”
他摆了一下手,让我走了。
我出来,也知道,真是这样,但是就这种形势,刘家街再来一个千年,那是阉行的千年,北商大立,那是阉行大立,刘婉根本就不是对手。
这点我看得清楚,就老行这些人,也是一样,我看得清楚,看来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了。
去胡同的酒馆喝酒,我想着,以后要怎么办?和他们一样吗?
我摇头。
一个人进来,坐下,是双阳山的那个人。
“你下山了?”
“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得找你商量一下。”
“算了,大势已去,来晚了。”
这个人笑了一下。
“十个人全部成了纯阴人了,慢慢的会在阉行里做事。”
“就十个人?阉行不一定不知道,他们敢让他们入阉行,成为纯阴人,他们就有办法,让他们背叛。”
“他们识不破的,就是有人说出去,他们都不会相信的,这点放心吧。”
“只有十个人。”
“这个你放心,不需要多,精兵强将,我就是让你稳住了,记住了,不在乱来。”
这个人走了,我看着这个双阳山的人,他这样说,那就是说能翻盘,刘婉看出来了,阉行千年的仇恨,到现在也没有能报,这也说明点问题。
回家,我爹已经安排人在打棺材,阉行人所用的棺材叫灵棺,他们也用棺材,这种棺材从来没有打过,跟笼子一样,住着灵魂的棺材。
“你有空就在这里看着打棺材。”
我爹说完进屋了。
我问刘师傅,这棺材打过吗?
他点头,就不再说话了,刘师傅打棺材的时候是沉默的。
我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
刘家街白天开街了,很热闹。
刘婉这个时候出现了,到棺行来找我,我坐在台吧那儿,看着人来人往的。
“三儿,到茶楼去。”
我们去茶楼,刘婉说,回来一直在忙着,刘家街白开开街,事太多了。
“刘家街晚上是阉行掌管,这个你也同意了?”
刘婉笑了一下,说没办法,没解释,我这话问得多余了,刘婉就是让刘家街快速的发展起来,让北商尽快的立起来。
“你不用多想了,管好自己,不生事,就成了。”
刘婉接了电话走了,我坐在那儿自己喝茶,刘家街白天开街,似乎还有点阳气,不然总是阴森森的。
叶赫茹雪进来了。
“本格格来了。”
她坐下,看着我笑。
“阉行的执行。”
“代。”
我笑起来。
“叶赫茹雪,挺有本事的,真是让我没有想到,我猜来猜去的,也没有猜到。”
“我不是纯阴人。”
我愣住了。
“不是怎么当执行?”
“你不懂,有一些事情你不明白,阉行的一些事情是比较复杂的。”
“这些我不管了,我儿子呢?”
“刚才我送到你家了,你父亲管着呢。”
“刘婉的意思吗?”
“对,刘婉说,毕竟是你们张家的根儿,当然,如果你不要,刘婉可以养着。”
“这件事你做得还不错。”
“说实话,也挺不容易的,谈出来的,把晚上的刘家街给阉行管,才把你儿子弄出来,本来的意思就是,把你儿子发展成阉行的执行,那小子聪明。”
“敢?”
叶赫茹雪笑起来。
我说话是那样的没有底气,有气无力的。
真不知道,以后刘家街,老行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