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在树林里走了一遭,耳朵里听得河流淙淙声响,寻过来在岸边立住脚,看对岸不由得啧啧称赞。
只见山川景秀,飞崖垒叠,倚着地势建着宫殿,层层耸立,错落有致,鳞次栉比,高筑起围墙,激荡的河水破入壕堑。
“这是我想要打造的门派模样呀!”秦武轻声感慨,忽然河水震荡,一道水流迸射而出,惊得他急忙向侧边一跳。
“咔嚓…“
树林响声不停,秦武心有余悸地扭头,心下惊撼——这道水流将两棵怀抱粗的大树打了个对穿,此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显见就要折断。
他顿时警惕起来,想到这里是一处秘境,就必然有危险存在,不然宝物唾手可得,也不怕所托非人。
暗暗催动乱荒宝术,将灵力散入双臂,双掌运起奔雷掌的法门蓄力,两眼紧盯着玉带样的河流。
没多久,就见湍急的河流出现一个漩涡,雪白的浪花涌动,恰似打翻一船的鲫鱼。
秦武揣测这是什么怪物,心弦紧绷,只等它一露头,就拍出双掌。
猛地漩涡白浪里突兀出现一抹灰蓝,秦武立刻拍出双掌。
轰的一声大响,震得浪花涌动,卷向对岸,直涌出三丈高的河岸边,发出拍击石岸的响声,其间裹带着些淡红色,正是那东西的鲜血。
秦武一击得功,心下大喜,再度蓄力准备攻击,却看到漩涡破碎,河浪翻涌。
他立刻发觉不妙,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巨大的响声,惊鸿一瞥间,就看到一条身形足有十丈的野兽缓缓从水里浮出,全身长满细碎的鳞片,在光芒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头似鳄鱼,身段却似飞鸟一般,身周缭绕着河水,如云雾一样,拍击在河岸,打的乱石横飞。
头上清晰可见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正是秦武之前两掌打的。
“没想到遇上这么一个大的!”秦武心内侥幸,“要不是我发现的快,这次真的死了。”
马不停蹄地跑了两刻钟,他才停下来休息,入眼看时,只见一座百丈石桥扎根在河道,把两岸连接通了。
“正寻思怎么过河呢,真是来的及时。”咕叨一声,飞快走到桥头前,只见桥面平整,两边阑干雕刻着许多图案。
他仔细看去,上面雕刻着一个样貌模糊的孩童在山上牧羊,第二幅则是斜坡陡崖上长着一颗柔弱的小草,接下来的一幅天空下起了雨,牧童到崖下避雨,仰望见那棵小草。
而后就是风雨雷电、四季交替中,小草摇曳的模样,而牧童的身形不断变化,代表时间的变化,最终画面停在一个英武青年佩剑站在山崖观山海的图刻。
“这是什么意思?”秦武不解,他对层列的宫殿更感兴趣,也不细想,直奔城门而去。
城门紧闭,秦武上前,扎住双腿,用力去推。
刚刚碰到大门,就听一声铮响,旋即他就看到门上的钉子骤然迸射而出,疾风骤雨一样向自己射来。
惊得他转身就是一扑,扑出去足有三丈多,身上疼痛不已,仔细一看,此前用灵力闭住的伤口崩裂,脊背出现许多血痕,正是那钉子打中的。
霎时间他成了一个血人,浑身鲜血淋漓。
秦武心中气愤,盯着那古板的大门,恨不得一拳砸碎,终究忍耐住了,细细看了一阵大门,暗道:“这门上的钉子消失了不少,难道要消耗光了才能开门?”
看了看身上的伤口,暗忖不是对手,转身欲走,却又想:“既然到了这里,怎么能退却,我心也不甘!有了防备,我未必就躲不开!”
虽然认为自己冲动鲁莽,秦武却终究不舍得离开,准备就绪,将灵墟内灵力散及全身,以增强防护,再度上前,两手抵住门,略一用力,转身就跑。
这次却没有钉子攒射,秦武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再度走到门前,再次尝试,却仍然无用。
“难道非得我用全力去推?”秦武想到第一次,虽然只是碰到,却用了大力气,“会限制我逃离的速度……”
无奈之下,他再度上前,深吸一口气,用力推门,果然一声铮响,钉子迸射而来。
毕竟有了准备,秦武转身一扑,缺仍旧挨了四道,起身看时,那伤痕足有一寸之深。
“似乎不是钉子,倒像是杀伐之气凝结成的剑刃……”这一次他瞥见了钉子迸射时的模样,“难道说这是前辈用剑气凝结的考验?”
这却不得而知,又上了五次,才将这钉子消耗干净,此时他身上的伤口更多了,幸好已经是修士,而且注重炼体,不然非得让这剑气射穿。
大门吱嘎嘎打开,秦武迈步走进长有二十多丈的城门楼子,心下计算这墙得耗费多少石料,结果让他咋舌不已。
走进城门,更加清晰的看到这洞府的布局,分明就是一座巨大的园林,河流汤汤,蜿蜒曲折,石桥耸立,林木茂盛,座座宫院掩映其中,层层楼阁耸立,假山……不,这是微缩般真山,交错分布。
秦武一路走,一路看,入迷不已。
正走间,忽然瞥见一人从一座宫院内走出,心下暗惊,悄悄跟在身后,难道这秘境里还住着人?
跟了一段,转过一个路弯,那人却消失不见。
秦武哑然无语,也不搜寻,在城里随意转起来。
宫殿山积满了岁月的尘埃,走在其中,似乎能感受到昔年的规整与威严,能看见穿梭其中的人潮。
所有宫殿门窗紧闭,秦武手摸索过窗格木门,抚过墙壁,靠在柱子看飞檐斗拱,倍觉痴迷。
最终,他没有下手破坏,没有任何机缘……
转身离开,走出城墙,站在石桥上看奔流的大河。
突然一阵叫嚷声传来,秦武回过神,暗道:“也许机缘应在奉墨村人身上,我虽没有任何发现,但帮他们也是帮我自己!”
飞速朝声音来处而去,穿过树林,就见一座巍峨的山壁下,一个年轻男子正与一道身影练剑。
秦武觉得有些不对劲,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道身影并非真实,而是虚幻。
“他得到了一门剑法传承……”秦武心下有了明悟,这虚幻身影其实就是留下的剑招,也不知他怎么触发的。
“罢了……我自身就有传承……没必要嫉妒!”他这样安慰自己,没有打扰这孩子。
信步在山林里走,走过山川,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片平川,山线在天际起伏。
秦武讶然,没想到这个洞府地形倒是齐全。
正自观看,忽然一阵吼声响起,把他一震,循声看去,顿时呆住,只见东边山线尘烟滚滚,约莫有三五百道身影持剑狂奔而来。
秦武心惧,转身欲走,却发觉来路已断——背后竟是黑魆魆的虚无之地。
“我特么……”秦武脸都白了,这么多人奔来,自己未必是对手啊!
“拼了!”秦武咬咬牙,“想得到,怎么能没有付出!”
拔刀在手,催动乱荒宝术,将灵力遍及全身,朝人群冲了上去。
刹那间短兵相接,所在之地尽被烟尘覆盖,秦武持刀横扫而过,将身前一人拦腰截断,就见这身影变成了烟尘,随风势裹挟在内。
他心情一震,自己可以与之一战!
当下如怒龙出海,施展鬼影身法,凭着敏捷的反应,在人群中穿梭。
这些身影随着秦武的穿梭而追逐,与其身法留下的虚影搅合在一起,漫天都是人影,无穷无尽。
忽然脊背一痛,转身劈出一刀,就见一道身影扯着剑避开,正是这道身影一剑刺在了他的脊背。
这时他才感觉不对劲,这些身影消失了不少,此时施展着各式各样的剑招,将自己包围了起来。
秦武身形圆转,手中刀使得疾如闪电,也只是勉强招架连绵不断犹如山岭的剑招,而且他清晰感觉到剑招中蕴含的剑气不断侵蚀而至。
幸好这些剑气不足以外放,不然此刻他已成了筛子。
把刀向后一背,抵住刺向脊椎大龙的一剑,旋即身形一转,左手猛地将另一柄刀拔出,随着一转之势横扫,将斜撩而至的剑防住,把两道身影斩碎。
出一口长气,秦武暗道不妙,他的灵力消耗了不少,此时全力灌注与手臂,已经无法护住身上的伤痕,顿时鲜血再度流出。
他身上的伤口少说也有二十多道,就是之前闯城而伤。
“这样消耗下去,我不被他们杀死,也得累死,流血而死!”秦武敏锐的意识到这点,脑子飞快转动,思索如何破局。
手中刀不停,身形移动周转,躲避攻击,思来想去,却没有办法。
“拼一手!”他低喝一声,猛地将灵墟残余的灵力散入手中长刀。
这是两柄凡刀,根本承受不住灵力的灌入,平日秦武都是用灵力增强身体力量,并未这样用过。
霎时间只听“锵锵……”声响个不停,两柄刀自刀尖开始,犹如被打碎的瓷器,迅速破碎,在灵力的加持下四散飞去。
两柄刀全部碎裂,全方位攻击,身周不停攻击的身形并不会躲避,被刀片全部刺透,纷纷粉碎。
秦武自身也被刀片袭来,好在早前护体的灵力尚有,这些刀片切割进身体一点,陷在肉里,并没有刺穿秦武。
这让他松了口气,剧烈的疼痛袭来,他龇牙咧嘴,看向四周,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这些没有意识的身影全部被刀片切碎了。
“这岂不是变相的刀气?”秦武有所明悟,他看了看四周,发现刀片崩裂的范围足有十丈之多,无怪乎能将这些身形清场。
眼前尘沙渐渐散去,天地复归清明,秦武寻找了一会,发现一块玉牌,刚一接触,立刻粉碎,旋即他的脑海里出现一门功法——《剑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