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米的距离,虽然说只有短短六米,其实也不完全准确,或许是六米多一点,或许是六米少一点,不过不论是多是少,对亚达来说,都宛若天堑一般不可跨越。
这个时候,室内竞技场观战的人数已经开始多了起来,已经有不少人对这场战斗起了兴趣,或许是亚达的粉丝,或许是血刺玫瑰的,反正不是银鹰隼的,因为颜值问题,因为性格问题,其实主要还是颜值问题。
场地上的光线很明亮,所有的招式动作都能被观众看得很清晰,众目睽睽之下阴招,暗招基本都失去了意义,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君子之争,是强者间的一场明目张胆的意志较量。
亚达睁开双眼,场内的光影被视线捕捉,经过精心打理的刘海半遮眼帘衬托一股神秘感,不论什么时候到要保持永远的魅力,这是亚达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关于如何成为最迷人的偶像的刻苦修行。
将周围环境的一切划入感知,很快,攻击的路线设计已经在心底成型,各种变数与连招已经做好了考量,这一次攻击,是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最认真的一次,务必要发挥出超常的实力和超常的帅气。
深知自己略微侧头认真思索对策的模样帅到没朋友,亚达邪魅一笑,然后枪头先于身体有了变化,第一步迈出,自己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那么就用这一招来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吧!
亚达双手握紧长枪,他知道这次的对手不再像以前那样只会小打小闹,一个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让自己变得很狼狈,枪头划过美丽又炫酷的轨迹,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锁定对面的那位狼人。
时间忽然变得缓慢而绵长。
亚达想起了自己小时后第一次挥舞长枪,那把长枪不长,也不锋利,是那时的自己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把木棍削成的,木棍很硬,那时候村里的刀具并不怎么常见。
削木棍是偷老爹的砍柴刀削的,想要一点一点慢慢削,把它削的好看点,但奈何自己手脚笨拙,毕竟是小孩子嘛,哪有什么力气,柴刀都控制不好,要不是刀很钝,不然手上绝对不止那么一两道小口子。
顶着被老爹‘回炉重造’的风险,长枪最终还是削成了,用树皮,用粗糙些的大石头,把长枪磨得好看一些。
其实比起长枪,说成是短矛更为合适吧,粗糙,易断,没有灵性,却很顺手,自己很喜欢,为自己能做出这么好的“兵器”而自豪。
那时候的自己不会为了奖金而虚与委蛇,不会为了工作而低声下气,自己是那么容易地获得了快乐,获得了满足,连空气里都充满着简单的喜悦。
那时的自己只会毫无章法地挥舞,没有节奏也没有技巧,也就是自我打造了那把专属兵器起,村子周围及膝高的杂草和灌木自此多了一位天敌。
或许是因为自己闪闪发光的战斗天赋和持之以恒,永不放弃的战斗意志,被村里慧眼识珠的长老们发现了,所以长老会一致决定将自己送出村外自行苦修,只有修炼有成才允许回返。(其实就是因为闹得太欢腾了,被长老们给变相驱逐了)
年少气盛,刚刚成年的自己拿上了村里最好的名刀(那时村里没有枪这种兵器),踏上了外出探索世界,追求梦想的旅途。
刚出村落没多久,来到第一座大城市就遇到了穿着极为大胆而坦荡的红姐,年轻气盛的自己被迷得血气上涌,呸,应该是自己主动出击,优秀的战斗天赋被红姐发觉,红姐只说了一句话,“你小子不错,跟我干吧!”
也就是从那时起,自己在为了钱而不顾节操的竞技选手之路上越走越远,从此失去了年轻人简单的快乐,获得了成年人复杂的快乐,成年人复杂的快乐是那时的自己完全想象不到的。
将这放浪不羁的强制回忆结束掉,亚达已经将六米的距离拉近了将近一半,将宛如天堑的征服了三分之一,其实就是踏出了第二步的意思。
这一步踏完,亚达忽然感觉年少时分自己的那份自信和血气又一次涌上了心头,磅礴无垠的力量以及永无止境的热血,亚达相信,哪怕敌人再强大,凭借着这份勇往直前的勇气与激情,任何敌人都将饮恨于自己的枪下。
眼神中的精光疯狂闪烁,熊熊的烈焰在心头灼烧,看招!【年少气盛·真·霸王硬上枪】!
红姐:“给你介绍个人,退伍的老兵,是个枪兵,接下来两个月你跟着他练。”
老兵:“枪身伸出去太长,身前空白,找死啊你!”
红姐:“枪头虚扬,晃动太多,基础不扎实,肾虚三重境,加练!”
老兵:“像点样子了,动作还是少了点流畅,连贯点,以后开始实战演练,你只准用基础枪法,我随意,你若能赢就差不多了。”
红姐:“马步扎的不错,腹肌硬度也上来了,枪身也能坐人了,控得挺稳,不就摸你两把吗?还不乐意了,咯咯。”
老兵:“有你这么舞的吗?你要这样.....呦!无师自通了都。刚刚是老子没准备好,再来。”
红姐:“来来来,累了,休息会,膝枕,没试过吧,脸红个啥劲儿....”
老兵:“啧啧啧,稍微加点变化就招架不住了,连我这把老骨头都对付不了,还练个屁!”
红姐:“熬了王汤....”
老兵:“你只准用基础枪法,铁枪换成木棍,我随意,你若能赢就差不多了。”
红姐:“还是虚,熬了虎鞭....”
老兵:“你只准用基础枪法,只准用七成力,木棍绑上软布,我随意,你若能赢就差不多了。”
红姐:“进口的大补药....”
老兵:“你只准用基础枪法,只准用七成力,木棍绑上软布,不准躲,我随意,你若能赢就差不多了。”
红姐:“皇帝用了都说好....”
老兵:“你只准用基础枪法,只准用七成力,手臂上绑两个沙袋,木棍绑上软布,不准躲,我随意,你若能赢就差不多了。”
红姐:“来嘛~”
老兵:“我随意,你若能赢就差不多了。”
将这放浪不羁的强制回忆结束掉,重归眼前,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的攻势,已经没有....啊咧?
第三步终归还是没能迈出,不仅没能迈出,还发生了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意外,当然,所有人不包括始作俑者。
自成为竞技场职业选手以来,亚达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丢人现眼的一幕。
回溯至人生的起点,从儿时的笨拙学步起,人的一生至少要物理跌倒七七四百九十次,人的一生至少要精神跌倒六六三十六次,物理上的跌倒与精神上的跌倒不可一并而论。
或许这么说你还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简单描述就是亚达走路不稳,脸朝下,硬着陆,专业学名叫做狗嘴啃泥。
漫漫人生路,有谁能说自己是踏着一路鲜花,一路阳光走过来的?又有谁能够放言自己以后不会再遭到挫折和打击?
我们没有看到到成功的背后往往布满了荆棘和激流险滩!
如果因为一时的受挫就轻易地退出“战场”,半途而废,到头来懊悔的只能是你自己;如果总是因为害怕失败而丢掉前行的勇气,就永远不会追求到心中的梦想,正如歌中所唱的,阳光它总是在风雨之后……
但亚达明悟的是,有时候比起精神上的跌倒,物理上的跌倒伤害更大,比丢钱更惨的是丢面子,比丢面子更惨的是丢掉自己那本不该存在于人世间的超凡脱俗的天妒英容。
金钱、尊严、面子,这些东西亚达都很爱惜,都很不舍,但和自己这张比画还美,比云朵还美,比彩霞还美的脸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
暂时毁容的打击,相当于将亚达的骄傲按在地上摩擦,相当于将他的长处硬生生磨成了短处(想歪的,自己去面壁)。
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竞技比赛了,这是赌上毕生尊严以及容貌的旷世决战!唯有拼个你死我活,唯有打个不死不休!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晕过去的话。----事后亚达如此表示
......
我亲眼见证了一位竞技场老手的打脸现场,真是精彩纷呈,让人大呼过瘾,像极了铲屎官的“吃鸡宣言”,永远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又别出新意。
我自认为是没有必要硬接下这一招的,说归到底,战斗就是要你来我往,互相牵制才叫战斗,看着你明目张胆的放大招,不做出些什么表示,岂不是怠慢了?
所以我就习惯性的用意念力简简单单拌了一下,但实验结果表明,哪怕是职业选手也逃不脱被阴,呸,哈士奇的事能叫阴吗?
那叫围魏救赵,那叫曲线救国,那叫出其不意,那叫会心一击,那叫效果拨群,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因为本哈的神机妙算和磅礴伟力,区区人类小子,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淡定地表示:
“裁判阁下,这位选手已经因为摔倒而昏迷过去了,我想这一点应该是足够作为判断胜负的依据的。”
“明...明白。”,虽然自己也和所有观众一样处于不知所措的懵逼状态,但出于裁判的基本素养,还是能快速做出判断的,“红方选手失去战斗能力,蓝方选手胜出!”
全场哗然——
(水?不存在的,这叫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一步写半章,二迈一章结,这叫引人联想、发人深省,大海水阔,两手一拍,暗自叫绝,可不是这么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