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意味着结束。

左佳妮很怕，因为南慈的执念，当一切落幕时，自己心底晦暗的秘密和伤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受人百般唾弃。

那些她以为已经入土腐烂的事情，南慈都不曾得知，现在，显然已经被陆时顷连根刨出。

长时间沉默后......

“慈，你还是非要报复陆时顷不可吗？”

左佳妮眼里短暂的慌张和犹豫，南慈尽收眼底，她燃起一支烟，没有迟疑，“是，但是加妮，我尽可能的不牵连到你。”

南慈说的是尽可能，事实上，她比谁都清楚，命运的齿轮已经将所有人不留余地的卷入其中。

“那如果......我劝你原谅他呢？”左加妮问得极其小心。

经过昨夜，她觉得南慈和陆时顷的关系，就是旁人看不懂也解不开的谜团，爱恨盘枝错节，不如都放过彼此，对谁都好，亦包括自己。

“加妮，过错可以简单的原谅或被原谅，可我和他之间有的是罪业，而我......还不打算宽恕他。”南慈说完，吐了一个小小的烟圈，嘴轻轻一吹，在空中留下消散的痕迹，又带着哂笑淡言：“何况，他想要的，只是我的臣服，而不是我的原谅……”

左加妮眉眼黯淡，声音极其微弱：“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知道我也做错过事情，会不会原谅我？”

南慈微微一笑，难得的温暖，她把手掌贴在左加妮的额头，效仿教堂里的神父，佯装深沉的说到：“无论你做过什么，恕你的罪……”

怔愣的片刻，冬日的阳光穿透大雾，温暖和煦。

“哪有你这样的……”左加妮低垂的眼帘，在光线里晶莹，她看着南慈腿上的纹身和夹在指尖的半支烟，长吁一口气，说到：“演技真差，好好的神父演得像个教父……”

*

三日后，“来”书吧。

这几日，平静无事，南慈心里清楚，不过是一场海啸的前夕。

那一天过后，左加妮的事业仍旧没有起色，连日无所事事的跟着南慈耗在书吧，打打杂，顺便逗两句莫清辞，倒也安闲自在。

期间，她装作不经意的向南慈打听过一次关于许世年的事情，南慈只说，他是南城里无出左右的律师。

左加妮匿笑，好一个十恶不赦的律师……

黄昏时分，太阳悬在地平线上，染红了半个天空。

左加妮特别不老实的小毒手，准备再度侵犯莫清辞健硕的肱二头肌时，莫清辞忍无可忍，涨红着脸对南慈抗议道：“南姐，我郑重其事的再重申一遍，有她没我，她要是再这么失业下去，我就辞职。”

“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一个一个的都这么小气......”左加妮嘟着嘴笑笑，坐到南慈对面的沙发里，“不闹你了，干活去吧，记得加糖加奶啊，我最近已经够苦了，千万别给我煮黑咖啡……”

南慈看一眼莫清辞委屈的样子，合上手里的《月渡童河》，浅笑着说：“行了，她也清闲不了几天了……”

看着莫清辞走远，左加妮敛了神色，“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来的总会来。”

左加妮抬头，向门口探了一眼，“喏，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