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受尽疼痛,太寂寞了,你来陪我……”
南慈的话,似一根染着剧毒的针,不留余地的扎进陆时顷的心脏,再随着血液的流动,侵蚀他身体的每一处。
这种彻骨的疼,如今,他也体会到了。
陆时顷垂眸,眼下的这个女人如同置身在渊底,向他发来共赴穷途的邀请。他抬起手,撩开蒙住她双瞳的薄纱,喉结滚动,声音是至极的沉哑,“好,至白首。”
南慈的余光里,陆时顷手背上,爬着一道蜈蚣一样的伤口,还在泛着新肉的红,心底轻颤一下,是她伤的,却没想到这样深。
缝过针的疤痕,永远不会痊愈如初,他的手,修长有力,现在也有了瑕疵,成了满是遗憾的残次品。
就像……她的左腿。
“你们……”裴琳低着头,两手紧紧攥着礼服的裙摆,夹杂着抽泣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怎么会听不懂?
就算可以假装听不懂,但陆时顷凝向她的眼神,漆黑的眸瞳里暗藏着汹涌的光芒……
那些光,每一道都是旁若无人的温柔。
南慈侧身正欲开口,却被陆时顷挡在了身后,“裴小姐,很遗憾,你的好运……到头了。”
裴琳僵在原地,刚刚才许下的誓言,怎么……反过来将她伤的千疮百孔?
半晌,她哼哼笑了两声,抬起头,声音瑟瑟发抖,“时顷……客人呢?怎么都走了……是不是订婚要改日……可以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裴琳这种安静的崩溃,来得毫无预兆,连旁边的许世年都忍不住蹩着眉啧出一声,“这也太脆弱了……”
“陆先生,这么狠的事都能做的出,怎么这会伤人的话,说得这么婉转?”南慈嘴角挂着冷笑走到裴琳面前,回眸一眼,“既然,陆先生这么舍不得伤害你这位小娇妻,那这个坏人,我来做。”
陆时顷想说可以,话没出口,就听见南慈继续说到:“陆先生,不知道你的那一招赶尽杀绝,我学会了多少,不如等下给我评价一下?”
此时的南慈,颇有几分恃宠生娇的样子。裴琳掠过她的肩头,看向陆时顷,从齿间咬牙问出三个字:“她是谁?”
“这个问题,裴小姐还是直接问我比较好,毕竟……我知道的比他多。”片刻,南慈的眉梢一挑,“难道你没听见刚刚有人叫我……南若晴?”
裴琳闻言,周身一凛,虽不知道当年为何陆氏会取消婚约,但南若晴,始终是陆时顷胸口上的一点朱砂。
“你胡说!南若晴……南若晴……那个女人早就失踪了!”
“是啊,我是胡说……”南慈无比轻佻说到:“不过是长得很像而已,以前我还觉得挺苦恼的,可是没想到,这张脸……陆先生竟这么喜欢……甚至是迷恋……”
裴琳睁睁瞪着她,反驳的话竟堵在喉咙里,发不了声。
许世年凑到陆时顷身边,一脸看热闹的雅兴,“这个女人,真是……狠毒。”
陆时顷轻轻浅浅一笑,“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