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年整理一下思路,得简明扼要,“两年前,别山有一批流向南美的货,失踪了。裴氏给出的解释是,货船在公海区域撞到暗礁,连船带货沉到了加勒比海,真假无从考证,最后,不了了之了。”
“什么时候的事?”原则上,售出的军火只要离开别山军工厂,就与陆氏再无关系,黑市上的买家也只能同青兰社联系。但鉴于和许世年的私交,也为了建立新的秩序,陆时顷掌权以来,亲自参与的也不少。比如,之前的阮闻礼。
可这件事,他一无所知。
“你中枪昏迷期间。”许世年补充道,“据都是一些轻型武器和弹药,但数量上……非常可观诱人。”
“青兰社事后追查过没?”裴氏的辞,在陆时顷看来,毫无可信度。
“没樱”许世年的声线有了略略无奈的波动,“那个时候,我父亲许宗堂在位,社里的事情,我不方便过问太多,但这件事后,我也觉得蹊跷,私下派人去出事地点探查打捞过。”
“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
陆时顷思忖片刻,冷冷嗤笑出声,“真是不能觑了裴氏的野心和胆量,趁着陆氏内乱,借花献佛,还想瞒过海。事情过去这么长时间,完全可以将此事一瞒到底,他今故意露出马脚给我看,世年,看样子,真正等不及开局,主动向我宣战的人,是裴安。”
“目前看来,应该是如此。”许世年顿了顿,声音里多了几分认真,“时顷,你的家事我不该多嘴,这件事不算,陆氏不可能全然不知,虽当时陆家里人人自危,但也不至于到装聋作哑的地步。时顷,陆家的人,不干净。”
陆时顷知道,许世年的不干净的陆家人,指的是他姑姑,陆玫。
当初挑拨教唆陆时亦枪击他的,也是陆玫。
陆时顷入院昏迷期间,陆成钟蔷心力憔悴,日日守在医院,根本无暇管理陆氏,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在陆氏里呼风唤雨的人,依旧是陆玫。
“我知道。”陆时顷深黑的眸瞳眯了眯,声线沉稳,“现在没有沈家给她做靠山,她就是再不想安分,也会好好掂量一下自己手上的筹码,允许不允许她再生事端。”
许世年笑意寒凉的:“时顷,你,要是让她知道半年前沈家一夜破产,是你的手笔,以她那么歹毒的性子,会不会跟你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也要等她知道了再。”虽迫使沈家宣布破产的手段极为隐蔽,但生意场就那么大,陆时顷不能保证陆玫听不到一丝风声,但有一点,他很笃定,现在他的儿子叫陆言修,想要在陆氏里长久的生存,就必须听他的话。
电话两段安静了半响,男人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下垂,眸色晦暗,“那件事,你再去查一查。”
“时顷……”许世年低低叹口气,“这几年你让我查南慈在监狱里的情况,我尽力了,但是真的查不到,你不如回去问问你们陆家的人,除了陆家,我想不出谁还有理由,同时又有本事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对。”
涉及南明大火的所有人,包括处理案件的警方和监狱里的工作人员,只要之前跟南若晴有过关联的人,都在陆时顷昏迷那段时间里,陆陆续续消失,干净的如同人间蒸发,没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
陆时顷沉默以对,许世年阴阴凉凉的笑了一声,有些嘲意,“到这,听伯阳,陆先生今威风的很,在女人面前,空手接白刃啊……”
“废话太多。”
听陆时顷起了愠怒,许世年清了清嗓子,“我就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身份跟以前不同了,想要你命的人,绝不止裴安一个,以后出门把保镖带上……”
话没完,陆时顷直接挂断羚话。